“你走不了,乖乖留下来陪我吧。”
林远眼睁睁看着逃生之路被堵,嚣张气焰顿时熄灭。他双手作揖,又换回那副可怜巴巴的嘴脸:“我留下也不能干什么,让我走吧。”
“我不想让人知道我还在这里。”
多阔霍的声音恢复了平静,
“那个道士那么厉害,我不信他会老死。”
她顿了顿,
“你不能走,留下来,我也许可以教你一些神奇的功法。”
“我都出不去,学了有屁用。”
林远嘟囔着,一屁股坐在地上。
“会有用的。”
多阔霍意味深长地说。
接下来的两天,林远蜷缩在石洞角落里,时不时对着石壁踹两脚。多阔霍则自顾自地讲解着调用天地灵气的精妙法门,声音在石洞中回荡。
“灵气如水,可载舟亦可覆舟。感应其流向,顺之则昌...”
“后生,你有没有在听?”
多阔霍突然停下。
“听着呢,听着呢。”
林远头也不抬,正用剑尖在地上画乌龟。
“已经两天了,三百年,清晰感知到时间的流逝是莫大的痛苦。”
多阔霍的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过来。”
“我不去。”
林远把身子缩得更紧了些。
“嗯~?”
多阔霍的尾音危险地上扬。
石洞内的灵气突然变得粘稠,无形的压力迫使林远不情不愿地站起身。他磨磨蹭蹭地挪到石台边,刚踏上去就感到一阵窒息,缚灵阵的威力立刻显现,体内真气像是被无数双手拉扯,运转变得异常艰难。
更恐怖的是,站在这里,他能清晰感知到一股磅礴如海的真气在多阔霍体内循环:从她后颈的华阳针处散出,又被某种神秘力量重新吸收,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好厉害...”
林远不禁脱口而出,吸收天地灵气竟然达到这么恐怖的地步,怪不得袁天罡要对她动手。
“这么多年过去,”
多阔霍突然换了话题,
“告诉我外面的世界变成什么样子了。”
林远眼睛一亮,总算不用听那些晦涩的功法理论了。他盘腿坐下,眉飞色舞地讲起这些年的天下大势:大唐覆灭、藩镇割据、朱温篡位、李存勖复唐...说到兴起时甚至手舞足蹈,假扮起了其中的人物。
多阔霍静静听着,偶尔提问。林远渐渐发现,这位被囚禁数百年的圣者,竟比袁天罡那老怪物好说话多了,至少不会一见面就掐人脖子。
“听你的意思,大唐已经覆灭了。”
多阔霍突然打断他的滔滔不绝,
“李家还有后人吗?”
“没有,没有。”
林远连连摆手,随即感到一阵心虚。
多阔霍的嘴角微微上扬:
“在我面前,你有没有说谎,一眼便可看破。”
林远后颈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多阔霍痛恨李唐皇帝,自己可不能对不起李星云。
“额,老前辈,”
他小心翼翼地措辞,
“我建议您老人家还是不要把以前的恩怨牵扯到现在的人身上。”
他偷瞄多阔霍的表情,
“毕竟,他也不知道这件事。”
“那,我该恨你?“
多阔霍歪着头,布条下的如有实质。
林远缩了缩脖子:
“那倒不是。我觉得您老人家可以找那个道士报仇的嘛。”
“你知道那个道士是谁?”
多阔霍的声音突然变得锐利。
林远咽了口唾沫,点点头:
“袁天罡。”
石洞内的空气瞬间凝固。多阔霍的身体微微颤抖,后颈的华阳针发出刺目的银光。整个阴山的灵气开始暴动,岩石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果然是他,”
多阔霍的声音低沉得可怕,
“那个大唐的走狗。”
林远抱头蹲下,生怕被暴走的灵气撕成碎片。就在他考虑要不要再表演一次痛哭流涕的戏码时,多阔霍突然平静下来。
“你认识袁天罡。”
这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林远硬着头皮点头:
“算是...有点过节。”
多阔霍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很好。现在,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了。”
“我跪地求饶才保住这条命,”
林远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我才不去找死!”
多阔霍嘴角挂着讥讽的弧度:
“跪地求饶?袁天罡怎么可能因为这个放过你。”
林远眼神飘忽,手指不自觉地抠着地面:
“那位李唐后人,以大唐皇帝嫡系子孙的名义,命令袁天罡不准杀我。“
“呵呵,呵呵呵...”
多阔霍的笑声像碎冰相互摩擦,
“大唐嫡系子孙...”
她的声音越来越冷,
“同样威胁大唐!我被困在这阴森之地,你却能被允许活着?”
“我咋威胁大唐了?大唐都没了我威胁个屁啊。”
林远一脸无辜地摊手。
“不受控制,便是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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