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巧合?还是……他们一直在暗中监视自己?或者,他们的目标,也是朱汝楫,甚至是朱汝楫背后可能牵扯出的更大秘密?
红拂看着荣安,蒙面下的嘴角似乎微微勾起一个弧度,那双的眼睛带着一丝戏谑和审视,轻轻开口,声音如同珠落玉盘,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雪里红,别来无恙?哦,或许该称你……荣干当?”她顿了顿,目光扫了一眼朱汝楫消失的方向,又回到荣安脸上,语气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王公子……也来汴京了。有些事情,似乎比我们之前想象的,还要有趣得多。”
荣安的心一沉。
王公子也来了!
那个身份神秘、势力莫测的人,竟然也亲临汴京!
海鰌船的事没了下文,她原以为风波已过,现在看来,那仅仅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小小序曲。王公子、红拂、惊慌的朱汝楫、自己正在调查的东南税弊案、还有那隐藏在幕后的童贯乃至更高层的身影……
所有这些线索和人物,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在这一刻,于汴京这座巨大的棋盘上,强行汇聚、碰撞!
荣安看着红拂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知道自己的调查已经无法再隐秘进行。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迎上红拂的目光。
她冷冷地看向拦在身前的红拂,那双锐利的眸子里没有丝毫温度,直接省去了所有无谓的寒暄。
“找我何事?”
红拂似乎没料到她会如此直接,面纱上的眉眼微微挑动了一下,随即化作一丝带着玩味的笑意,声音依旧清脆,却刻意压低了半分:“你还是这般快人快语。难道……你就对海鰌船上那个想害你的奸细,一点都不好奇了?就不想知道,究竟是谁,在背后欲除你而后快?”
荣安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近乎讥诮的弧度。她看着红拂,目光如同在看一个表演拙劣的戏子。
“好奇?”
她的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一种彻骨的疏离:“山魈、苍狼、你,还有你们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王公子……你们所有人,全都是奸细,于我而言,又有何区别?”
她顿了顿,语气更冷,带着一种源自异世灵魂的、对这个世界所有人的不信任和审视:“我从未将你们视为自己人,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是敌是友,是真是假,对我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需要对你们所有人——保持警惕,这就够了。”
她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能穿透红拂的面纱,直刺其心底:“所以,不必在此故弄玄虚。有屁快放!”
“你……!”
红拂被她这番毫不留情、甚至堪称粗鲁的话语噎得一滞,面纱下的脸色想必十分精彩。她显然低估了荣安的冷硬和直接,那种试图掌控对话节奏、用悬念拿捏对方的打算瞬间落空。她眼底闪过一丝恼怒,但很快又被更深的忌惮所取代。这个“血罗刹”,似乎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更加难以捉摸,也更加……危险。
红拂深吸一口气,似乎懒得再与这块“滚刀肉”多费唇舌,直接切入了正题,语气也冷了下来:“好!既然荣干当如此爽快,那我也直言了。公子让我传话给你,找出方腊的同党,以及他们手中掌握的——秘密宝藏!”
宝藏?
又是宝藏!
荣安瞳孔微缩,心中瞬间翻腾起无数疑问。之前在海鰌船上,王公子他们的目标也是寻找宝藏和文书,当时她以为是财物或信物。后来船上的混乱以及搜出的部分物品及文书,理应已被皇城司和后续接手的官府人员收缴。难道那些都不是真正的目标?
还是说,海鰌船上的东西根本就是个幌子,或者只是宝藏的一小部分?真正的、庞大的财富或者某种更重要的东西,依旧掌握在潜逃的“方腊同党”手中?
晏执礼突然下达搜寻“方腊同党”的任务,他知道宝藏的存在吗?他的目的,究竟是捉拿叛党,还是……也是为了这所谓的宝藏?或者说,“宝藏”本身,也只是一个更巨大阴谋的幌子?他们真正想找的,或许根本不是金银财宝,而是别的什么东西——比如,能扳倒某些大人物的证据?比如,与金人勾结的信物?比如……某种能引起天下大乱的秘密?
无数念头在荣安脑中电光火石般闪过,让她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这潭水,果然深不见底!
红拂看着荣安陷入沉思,以为她被“宝藏”二字打动,正欲再开口加深诱惑,却见荣安猛地抬起头,眼神依旧冰冷,并未露出她预想中的贪婪或急切。
然而,红拂接下来的话,却像是一记真正的重锤,狠狠砸在了荣安心口,让她瞬间脸色大变。
只见红拂轻轻上前一步,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带着一丝残酷意味的声音,缓缓说道:“还有,公子让我提醒你……你已经,好久没去取‘解药’了。”
她刻意停顿了一下,欣赏着荣安眼中骤然凝聚的惊骇,才继续道:“再这么硬撑下去……会没命的。这个月十五,子时三刻,老地方见。别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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