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后,她迅速闪入一条僻静的小巷。
从怀中取出一个仅有拇指大小的精致竹筒,拔开塞子。
一只通体呈半透明琥珀色、翅膀边缘带着淡淡金纹的母蜂飞了出来,在空中悬浮片刻,触角微微颤动,似乎在感知着什么。
这便是“寻踪蜂”。
沈懿指尖弹出一缕极细微的内力,激活了蜂子。
寻踪蜂在空中盘旋两圈,仿佛终于锁定了某个方向,立刻朝着东北方疾飞而去,速度极快,在夜色中几乎化为一道难以察觉的金色细线。
她目光一凝,身形展动,立刻跟上。
她的步法诡异而迅捷,如同鬼魅,始终贴着墙根的阴影移动,巧妙地避开主路口的摄像头和偶尔驶过的车辆。高楼大厦的玻璃幕墙映出她一闪而过的模糊影子,瞬息即逝。
寻踪蜂一路向北,飞行的方向越来越偏离繁华的市中心,逐渐进入了一片看起来像是老城区与新兴开发区交界的地带。
这里的建筑变得低矮混杂,既有待拆迁的老旧胡同院墙,也有新建不久、但入住率似乎不高的高档住宅区和一些外观低调却占地颇广的私人会所、研究院。
路灯变得稀疏,环境明显安静下来,一种不同于市中心喧嚣的、隐秘而压抑的氛围开始弥漫。
最终,寻踪蜂在一处极为僻静的所在停了下来,绕着圈飞行,发出极其轻微的嗡嗡声,不再前进。
沈懿立刻停下脚步,隐在一棵高大的行道树投下的浓重阴影里,凝目望去。
前方是一片被高大厚重围墙圈起来的巨大院落。围墙足有三米多高,顶端甚至还安装了隐蔽的电网。
朱漆大门紧闭,看起来像是某种旧式的深宅大院,但门楣上却没有悬挂任何牌匾标识,只有两个造型古朴的青铜兽首门环。院墙周围树木繁茂,巧妙地遮挡了外部视线,也隔绝了大部分声音。空气异常安静,甚至连夏夜的虫鸣在这里都听不到。
然而,她的眉头却紧紧蹙了起来。
好重的煞气!好邪门的格局!
她虽不精通风水阵法,但道门基础望气之术却极为深厚。眼前这院落,看似古朴安静,眉心玄玉印记发烫,在她眼中,院落四周笼罩着一层极其浓郁、几乎化不开的灰黑色煞气。
这煞气并非天然形成,而是人为布置,带着一股强烈的掠夺、禁锢和怨憎的意味!更诡异的是,这煞气并非死气,其中竟然还夹杂着一丝极其微弱、却被强行维系着的、扭曲的生机!
这分明是……以邪术篡改气运、逆天而行的格局!
寻踪蜂在此徘徊不前,意味着师父最后出现的位置,就是这里!
而且,追踪粉的气息在此处最为浓郁,师父极可能还在院内,或者……曾经长时间滞留于此。
沈懿的心沉了下去。
师父落入此种邪地,凶多吉少。
她仔细观察四周,围墙高大,且有监控探头无声转动。正门必然无法进入。她绕着围墙悄然移动,寻找破绽。终于,在一处墙角,发现了一棵靠近围墙的老树,枝繁叶茂,恰好能提供一个视觉死角。
她不再犹豫,身形如烟,悄无声息地攀上老树,借着枝叶遮掩,如同一片落叶般飘落入高墙之内。
墙内是另一番景象。
面积大得惊人,并非寻常住宅,更像是古代某位王公贵族的别院,亭台楼阁,假山流水,布置得极为精巧,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森冷寂。所有的窗户都黑着灯,听不到任何人声,仿佛一片被遗忘的死地。
但她的感官却绷紧到了极致。她能感觉到,暗处有极其隐蔽的摄像头在转动,还有若有若无的、经过刻意压抑的呼吸声——有暗哨!
守卫极其森严。
她将气息收敛到极致,如同融入了阴影本身,凭借着超凡的感知和敏捷,避开了所有明岗暗哨和监控探头,循着那越来越清晰的、令人心悸的邪煞之气核心潜行。
最终,她停在了一处位于院落最深处、看起来像是祠堂或者静修室的独立建筑前。
这座建筑样式最为古旧,黑瓦白墙,没有任何现代痕迹,门扉紧闭。那浓郁到令人作呕的邪煞之气,正是从这建筑之下弥漫而出。
建筑周围反而没有任何明哨暗哨,似乎对此地极为放心,或者……不敢靠近。
她屏住呼吸,绕到建筑侧后方,那里有一扇极小的、用来通风换气的木格窗,位置很高,且被茂密的藤蔓遮掩了一半。她指尖微动,一缕内劲无声震开里面老旧的插销,身体如羽毛般轻盈跃起,单手勾住窗沿,透过木格的缝隙,向内望去。
只看了一眼,她的瞳孔骤然收缩!
浑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冻结!
室内没有供奉任何牌位神佛,反而在中央挖出了一个巨大的、深不见底的方坑。坑壁并非泥土,而是用某种黑色的、吸光的特殊石材砌成,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扭曲诡异的血色符咒。
坑底并非空空如也,而是摆放着数十具……棺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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