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李医师的针灸处方基础上,增加了疏肝理气的穴位,并耐心用她能掌握的吉语,结合简单的图示,向他解释情绪压力对消化系统的影响,尝试用自主神经功能紊乱来解释“肝气郁结”,建议他配合呼吸放松练习。几周后,患者症状明显改善,对那套“神秘”的脉诊也开始信服。
一位产后腰痛严重的华人妈妈,西医检查无异常,只建议休息。
沈懿判断其为肾气亏虚兼寒湿痹阻。她不仅施以针灸、艾灸,耐心向病人解释艾烟的功效,还教她一些简单的导引术类似康复体操来强壮腰肾,并以营养补充剂的名义开了些性味平和的中药粉剂。效果出奇地好。
沈懿看诊时,既有吉国医学训练出的严谨。
她会仔细查阅病人带来的西医检查报告,询问具体症状和病史,记录详实。又带着道医的宏观与灵动——她注重观察病人的气色、神态、体态,聆听他们言语中的情绪,从整体入手调节其失衡状态。
她甚至将一些简单的道家养生功法,如八段锦、五禽戏的简化动作,教给那些需要康复锻炼的病人,将其包装成“东国传统的物理治疗和压力管理方法”。
渐渐地,“安康诊所”来了个“小神医”的消息在博林华人圈悄悄传开。不仅是因为她技术好,更因为她能说清楚道理,能融合中西,让人信服。甚至有一些吉国病人也开始慕名而来。
李医师对沈懿又是欣赏又是感慨:“小沈啊,你这些想法和手段,真是让我们这些老家伙开眼界了。中医要走出去,可能真的需要像你这样,既懂老祖宗的东西,又懂他们西方科学语言的人。”
在诊所的工作,也意外地为沈懿的另一重身份提供了便利。华人病人在放松的诊疗环境下,更容易闲聊,透露出一些生活、工作、社交圈的信息。她以其温和可信的态度,默默收集着这些看似零碎的信息,如同拼图般,某些碎片可能会通过特定渠道传递上去,成为庞大情报网络中的一丝补充。她做得极其自然隐蔽,从未引起任何怀疑。
就这样,沈懿穿梭在夏里特医学院的现代医学殿堂、安康诊所的传统医学实践、以及隐秘战线的情报任务之间。
她的每一天都忙碌而充实。
她在夏里特的实验室里,用PCR仪分析基因表达的同时,可能会思考如何用中药调节相关信号通路。 她在诊所给病人扎针时,脑中可能同时在回忆解剖图谱,确保取穴精准,避开神经血管。 她深夜对着电脑屏幕破解加密数据时,可能会起身练习一段导引术,让内气运转,消除疲惫,清心明目。
两种截然不同的医学体系,在她身上不再是冲突和对立,而是逐渐融合成一种独特的、只属于她的医学视角和思维方式。她开始尝试用现代药理学研究中药的有效成分和作用机制,思考如何设计临床试验来验证针灸的疗效,探索如何将古老的“治未病”理念与现代预防医学相结合。
她知道,这条路很长,很难。
但她乐在其中。每一点融合的成功,每一次病人的肯定,都让她更加坚定自己的道路。
她不仅仅是在学习,更是在创造,在搭建一座连接东西方医学的桥梁。
而这座桥梁的基石,既是她深厚的古道医传承,也是她在吉国顶尖医学院汲取的现代科学精髓。
……
博林及其周边广袤的森林、公园甚至植物园,对于常人而言是休闲漫步的天然氧吧,但对于沈懿来说,却是一座充满危险与机遇的“移动毒物宝库”。吉国的自然环境与中国迥异,孕育了许多她从未见过的毒草毒木。
深入骨髓的毒理知识,让她看待这些植物的眼光截然不同。
寻常人眼中娇艳的野花,可能是麻痹神经的元凶。
看似无害的灌木浆果,或许蕴含着致命的心脏毒素,就连某些常见树木的树皮或叶片,经过特殊萃取,也能成为意想不到的利器。
她的“毒术”修炼,并未因身在异国而停滞,反而因接触全新的物种而打开了新的天地。在确保绝对安全和不引起怀疑的前提下,她开始了对吉国本土有毒植物的系统性研究和采集。
她以“植物学爱好者”和“医学院学生研究药用植物”的名义,购买了专业的植物图鉴、采集工具、以及一套小型的、看似像化学实验玩具的简易萃取蒸馏设备。每次进入森林“徒步”或“写生”,她的背包里总会多了几样东西。
她重点研究了几种吉国特有的或常见的剧毒植物。
欧乌头,这是欧洲最着名的毒药之一,号称“毒药女王”。其全身含乌头碱,毒性极强,主要侵害心脏和神经系统。
她在哈茨山脉的一次徒步中,于阴湿的林缘发现了它们标志性的深蓝色盔状花朵。她极其小心地采集了少量根茎和种子,记录下具体生长地点和环境。东国亦有乌头,但欧洲品种的毒性成分含量和比例略有不同,需要重新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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