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她密切留意着医院的每一个角落。急诊室收治的奇特外伤病例,药房偶尔出现的规格特殊或标签模糊的药品,甚至是某些来访“专家”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异常关注……都可能是线索。
但“夜枭”的背叛,像一片沉重的阴霾,让她对任何主动接触都抱有极深的戒心。她发送给“渔夫”的信息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音。
这让她心头蒙上了一层不祥的预感,组织是否也遭到了渗透或打击?
就在调查似乎陷入僵局时,一个意想不到的突破口,以最残酷的方式出现了。
那是一个暴雨倾盆的夜晚。救护车的鸣笛声撕裂雨幕,送来几名从雨林深处一个非法伐木营地救出的工人。他们被发现时,已陷入深度昏迷,生命体征极其微弱,伴有原因不明的高热、内出血和神经系统紊乱。
沈懿被紧急呼叫到抢救室。看到病人的第一眼,她心中就猛地一沉。这些病人的症状,与她之前研究过的、那个血液异常的土着青年,以及她在非洲奎恩外围实验室记录到的某些实验体衰竭症状,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只是更加急剧、更加致命!
“立刻进行血液生化、毒理筛查和基因测序!”
她一边指挥抢救,一边迅速抽取了病人的血液样本。她动用了自己所有的医学知识和前世对奇毒的了解,试图稳住病人的情况。
但病人的恶化速度超乎想象。多器官功能以一种不可逆转的方式急速衰竭,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从内部摧毁他们。即使沈懿动用了一丝内力,试图护住他们的心脉,也收效甚微。
短短几个小时内,几名工人相继死亡。
医院将其归结为某种罕见的、烈性的丛林病毒感染或未知毒素中毒。但沈懿知道,事情绝没有那么简单。
她利用职务之便,悄悄留下了少量最关键的血液和组织样本。在确认无人注意后,她将自己反锁在医院的病理实验室里——这里设备虽然不算顶尖,但足以进行一些基础的分析。
显微镜下,她看到了令人心悸的景象。
红细胞形态异常,白细胞数量锐减,并且观察到一种从未见过的、类似于朊病毒聚集体的微观结构,但它们似乎更具活性,正在缓慢地“溶解”健康的细胞。
她动用隐秘渠道得到的微型便携式基因分析仪,对样本进行了快速测序。
结果让她倒吸一口冷气——病人的基因序列中,被嵌入了数段不属于人类已知基因库的人工合成片段!这些片段极其不稳定,正在疯狂复制并攻击宿主自身的DNA,导致细胞层面的崩溃!
这绝不是自然界的病毒或毒素!这是人为制造的基因武器!是“永恒之钥”技术被扭曲、被武器化的可怕证据!
“方舟”……他们不仅在利用“永恒之钥”进行某种进化筛选,他们还在测试其作为生物武器的潜力!
那个非法伐木营地,很可能就是他们一个临时的、残酷的“野外试验场”!
愤怒和寒意同时席卷了沈懿。
奎恩生物科技,或者说“方舟”组织,已经彻底丧失了人性底线。
这个发现,让沈懿的调查方向瞬间清晰。她不再需要去寻找那个虚无缥缈的核心研究站具体坐标,而是可以顺着这条“基因污染”的线索逆向追踪。
首先,是这些工人的感染源。他们是在哪个区域被发现的?伐木营地的具体位置?
她通过医院的急救记录,查到了伐木营地的大致方位,位于“哭泣之藤”支流上游的一片原始雨林,恰好处于之前“夜枭”指出的、研究站可能存在的区域边缘!
其次,这种基因武器的投放方式是什么?空气?水源?还是通过媒介生物?
沈懿回忆起在码头闻到的气味,以及病人体内检测到的神经毒素分解酶。
一个推测浮上心头,这种基因武器,很可能需要与某种特定的催化剂或稳定剂结合,才能完全激活或保持其传染性。码头处理的那个“特殊废弃物”,或许就包含了未完全反应的武器原型或失效的催化剂。
她立刻重新分析死亡工人的血液样本,果然在其中检测到了微量的、与码头气味同源的生物活性稳定剂成分!
线索串联起来了!
码头是物资和“废弃物”的中转站,而上游的那个伐木营地,就是其中一个“试验区”!那么,研究站的核心,必然位于码头与试验区之间的某个位置,负责监控实验数据、调整武器参数,并且……很可能就在准备进行更大规模的释放!
时间不多了。
沈懿意识到,“方舟”的行动正在加速。他们可能已经接近了“永恒之钥”武器化的最终阶段,或者,他们感觉到了外界的压力,决定提前收网。
必须在他们造成无法挽回的灾难之前,找到并摧毁它!
然而,如何找到精确位置?如何突破严密的防御?仅凭她一人之力,无异于以卵击石。她需要情报,需要支援,更需要确认,到底谁还可以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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