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被成大器的气势吓得浑身发抖,泪水混合着脸上的血污滚落,在满是尘土的脸上冲出两道沟壑。他哽咽着说道:“是……是城内的世家反水了!赵氏、吕氏两家,平日里受太守恩惠,却在昨夜打开了西门!周瑜率领大军趁机杀入城中,箭矢如雨点般落下,城楼上的士兵根本抵挡不住……”
士兵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无尽的绝望:“陈太守率军在街巷中奋力抵抗,身上中了数箭,却仍在指挥战斗。无奈敌军势大,如潮水般涌来,他在突围至东门时……被敌军的弓箭手射杀了!属下亲眼所见,太守倒下时,还在喊着‘将士们,守住广陵’……”
“哐当!”一声脆响,成大器手中的佩剑不知何时已经出鞘,剑身在烛火下闪着凛冽的寒光,映照出他狰狞的面容。他因愤怒而浑身颤抖,额头上青筋暴起,如虬龙般盘踞,声音因压抑着极致的悲痛而变得沙哑:“周瑜匹夫!竟敢偷袭广陵!元龙……我的元龙啊!”
帐内众人也都大惊失色,纷纷起身,脸上满是难以置信。贾诩脸色凝重,原本轻捻胡须的手停在半空,眼中闪过一丝忧虑;李儒眉头紧锁,羽扇也停在了胸前,他快步走到士兵面前,急切地问道:“敌军有多少人?进城后可有烧杀抢掠?城内百姓如何了?”
士兵摇了摇头,虚弱地说道:“敌军约有五万人,进城后只占据了府衙和粮仓,暂时没有屠戮百姓……”话未说完,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帐外的亲兵连忙上前,将他抬了下去救治。
贾诩上前一步,沉声道:“主公息怒!如今不是发怒的时候。周瑜善于用兵,绝非鲁莽之辈。广陵城破,青州腹地门户大开,那里是我军的粮仓,若他率领大军以战养战,长驱直入,沿途劫掠粮草,我军后方必将大乱,到时候寿春前线也会受到波及,军心动摇,形势危急啊!”
李儒也点头附和,眼中闪过一丝忧虑:“文和所言极是。不过依我看,周瑜应该不会直接孤军深入。他刚取广陵,根基未稳,城内世家虽反水,却未必真心归顺,百姓也心向我军。若贸然北上,一旦被我军断了后路,便是死路一条。我猜他的目的,恐怕是想趁我们派兵夺回广陵之际,设下埋伏,行围点打援之计。”
贾诩抚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文忧说得有理。周瑜深知广陵地理位置的重要性,必定会死守此地。他设下埋伏,就是想先击溃我们的援军,挫我军锐气,让青州各县闻风丧胆,然后再北上进取青州。此计环环相扣,步步为营,不可不防。”
成大器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悲痛与愤怒。他知道贾诩和李儒说得都有道理,如今局势危急,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他走到案几前,端起早已凉透的茶水一饮而尽,冰冷的茶水顺着喉咙流下,让他混沌的大脑清醒了几分。他看向两人,沉声道:“那依二位之见,我们该如何应对?既要为元龙报仇,夺回广陵,又要保住寿春,击溃孙策。”
贾诩走到地图前,手指在寿春和广陵之间划了一条线,这条线穿过数座城池和山脉,在烛光下仿佛一条无形的毒蛇。他眼中精光一闪:“我们可以将计就计。主公可下令,让寿春城内外的大军做出尽起大军、驰援广陵的假象,让士兵们在城内收拾行装,旗帜鲜明地搬运粮草,甚至可以故意放松对寿春的防御,撤下部分城楼上的守军,让孙策以为我们要放弃寿春,回援广陵。”
他指着寿春的位置,继续说道:“孙策此人好大喜功,自视甚高,见我军主力离开,必定会率军来攻寿春,想趁机夺取这座重镇。到时候,主公可暗中留下五万兵力,与张合镇守寿春的两万大军汇合,在城内街巷设下埋伏,城楼上备好滚石檑木。待孙策入城之际,两面夹击,定能击溃孙策主力!”
贾诩顿了顿,语气更加坚定:“击溃孙策之后,我军士气大振,再携胜利之师,挥军广陵。此时周瑜久等我军援军不至,必定放松警惕,以为我们因孙策的牵制而无法分兵,我军可趁其不备,一举夺回广陵,斩杀周瑜,为陈登报仇!”
李儒抚掌赞道:“文和此计高妙!不过为了确保周瑜和孙策上当,我们还需再加一把火。可令太史将军率领一万精骑作为先锋,故意让周瑜的斥候发现,然后佯装战败,溃逃而回,沿途丢弃一些兵器和粮草,让敌军以为先锋军损失惨重。同时放出消息,说后续大军马上就到,要与周瑜在广陵决战。如此一来,周瑜定会深信不疑,死守广陵等待我军,而孙策也会放心大胆地来攻寿春。”
成大器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猛地一拍案几,案几上的茶杯被震得跳起,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沉声道:“好!就依二位之计行事!传我命令,子义率领一万精骑,明日一早作为先锋,驰援广陵!其余大军,做好准备,三日后拔营,随我回援广陵!”
“遵命!”帐内众人齐声应道,声音洪亮,原本凝重的气氛中多了一丝决绝,仿佛乌云密布的天空透出了一缕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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