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的草原上,随处可见丢弃的帐篷、散落的牛羊和来不及带走的杂物。徐荣率军路过时,看着这些狼藉的景象,脸上没有丝毫波澜。他知道,这些散部不过是乌桓势力中的皮毛,真正的硬仗,还在后面。
果然,没过几日,探马便传来急报:“将军,乌桓四部已然结盟,在柳城之外会盟歃血,集结了近十万兵力,欲共抗我军!”
探马跪在地上,气喘吁吁,显然是日夜兼程赶来传递消息。
徐荣闻言,心中并不意外。他早已料到,乌桓各部不会坐以待毙,必然会联合起来反抗。他抬手示意探马起身,问道:“具体是哪四部?领军之人是谁?”
“回将军,是辽西乌桓的楼班、右北平乌桓的乌延、辽东属国乌桓的难楼,以及最为强盛的蹋顿所部。”探马连忙回道,“楼班是丘力居之子,继承了其父的勇武;蹋顿智勇双全,被诸部奉为‘大人’,是联军的核心;难楼统领辽西乌桓,部众彪悍;乌延据守右北平,兵强马壮。四人在柳城会盟后,已定下防御计策,布下了防线。”
徐荣点了点头,心中对这四人已有了大致的了解。丘力居在世时,便是乌桓各部中极具威望的首领,楼班作为其子,自然继承了一部分势力。而蹋顿更是久负盛名,传闻其臂力过人,谋略过人,多年来一直试图整合乌桓各部,野心不小。如今这四人联手,确实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他们的防线布置在何处?”徐荣继续问道。
“回将军,蹋顿率主力驻守柳城,正面抵御我军;楼班率军驻守辽西,欲截断我军侧翼;难楼与乌延则分别驻守两翼要隘,互为策应。”探马一一禀报,“整个防线横跨北疆,绵延数百里,看似固若金汤。”
徐荣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固若金汤?不过是临时拼凑的乌合之众罢了。”
他随即召集麾下将领议事。中军大帐内,灯火通明,将领们依次列坐,神色各异。有的面露凝重,担忧敌军势大;有的则摩拳擦掌,急于一战。
徐荣端坐于主位,目光扫过众将,沉声道:“诸位,乌桓四部结盟,集结近十万兵力,欲与我军抗衡。想必诸位心中已有耳闻,不知各位有何看法?”
太史慈起身抱拳道:“将军,敌军势众,且占据地利,又有坚城可守。我军孤军深入,补给线漫长,若强行进攻,恐伤亡惨重。不若暂且扎营,静观其变,寻其破绽再行出击?”
不少将领纷纷点头,显然认同这一观点。孤军深入乃是兵家大忌,如今敌军又早有防备,确实不宜冒进。
徐荣却摇了摇头,道:“不然。乌桓联军看似势众,实则各部心不齐。楼班虽为丘力居之子,但威望远不及蹋顿,心中必然有所不服;难楼与乌延各有地盘,不过是为了自保才结盟,未必会真心为蹋顿卖命。这样的联军,看似强大,实则不堪一击。”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坚定:“我军长途奔袭,确实不宜久拖。若拖延日久,补给线一旦被截断,我军便会陷入绝境。如今敌军刚刚结盟,阵型未稳,人心未齐,正是破敌的最佳时机。”
管亥起身附和道:“将军所言极是!兵贵神速,我军既然已经兵临城下,便没有退缩之理。乌桓联军虽众,但各部之间必然存在间隙,只要我军集中兵力,击破其主力,其余各部自会不战而溃。”
徐荣赞许地看了管亥一眼,随即定下计策:“管亥将军,你率两万兵力,牵制辽西的楼班所部,务必不让其回援柳城;张燕,你率一万五千兵力,抵御难楼;于禁,你率一万五千兵力,牵制乌延。我则与太史将军亲率五万主力,直扑柳城,专攻蹋顿!”
“蹋顿是联军的核心,只要将其击败,乌桓联军便会群龙无首,不攻自破。”徐荣目光锐利,“诸位务必记住,牵制各部时,不可死战,只需拖延其回援速度即可。待我攻破柳城,斩杀蹋顿,便即刻回师,与诸位合力,歼灭其余各部!”
“末将遵令!”众将领齐声应和,声音洪亮,震得帐篷顶上的尘土簌簌落下。
计策既定,众将即刻起身,各自返回军营,调兵遣将,准备执行命令。中军大帐内,只剩下徐荣一人。他走到帐外,望着北方的夜空。夜色深沉,繁星点点,草原上的风更冷了,带着一丝血腥气。他知道,一场惨烈的厮杀,即将在北疆的草原上拉开帷幕。
而此时的柳城,乌桓联军的大营内,灯火通明,人声鼎沸。蹋顿端坐于主位,左右两侧分别坐着楼班、难楼、乌延三人。帐内,烤肉的香气与马奶酒的醇香交织在一起,士兵们高声谈笑,看似士气高昂,但细心观察便能发现,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徐荣大军已过辽西,不出三日,便会兵临柳城。”蹋顿手持一只硕大的牛骨酒杯,杯中盛满了马奶酒,他仰头饮尽,高声说道,“诸位,徐荣此来势汹汹,但其孤军深入,补给线漫长,这便是他最大的弱点,不足为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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