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世家们遭遇前所未有的惨败,惊恐之余,更觉骑虎难下。太傅府邸,这一次连往日的茶水都无人顾及,气氛沉重得让人窒息。
“此子,手段毒辣至极!”国舅爷拍案,声音因愤怒而有些颤抖,“他不仅断我等财路,更敢掀我等老底!若不除之,我等百年基业,危矣!”
陈家家主面色铁青,眼神闪烁着怨毒。“他能查到我等囤粮,定然有内鬼。但眼下追究这些已无意义。当务之急,是反击!陛下虽信任他,但若他犯下大错,陛下也定会弃他如敝履。”
“大错?”一位老尚书沉吟,“何谓大错?他如今权势滔天,深得民心,又得陛下恩宠,寻常过错,怕是难以动摇。”
“民心?”太傅冷哼,“民心如水,可载舟亦可覆舟。他杨昭如今推行新政,大肆改革,已触犯了太多人的利益。那些被他削去特权的士族,被他降低赋税的豪强,哪个不恨他入骨?陛下虽信任他,但若他行事太过,引起天下士子离心,陛下岂能容他?”
众人这才恍然。杨昭的新政,不仅仅是针对他们几家,而是动了整个士族阶层的蛋糕。
“太傅高见!”陈家家主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我等可联络天下士子,尤其是那些科举失利、或被新政触及利益的读书人,散布杨昭‘离经叛道’、‘蛊惑君心’的言论。再由御史台和礼部出面,以‘祖制不可废’、‘有违圣人教诲’为由,正式向陛下弹劾杨昭!”
“如此一来,陛下便是再器重他,也无法置天下士子之口,更无法违背祖宗之法。”国舅爷阴森森地笑了,“届时,杨昭必然身败名裂,甚至……”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计策初步敲定,一场针对杨昭的舆论和政治攻势,在京城暗流涌动。各大书院、酒肆茶楼,开始出现大量抨击杨昭新政的言论。御史台的奏疏,也如雪花般飞向御书房,指责杨昭“僭越”、“乱政”、“德不配位”。
杨昭在兵部尚书府,早已收到了苏墨和李沐风的情报。他坐在书房里,面前铺开的京城舆图上,密密麻麻标注着各大家族的势力范围和产业分布。
“家主,御史台的弹劾奏疏,已堆满了御书房。”苏墨眉头紧锁,“这些老家伙,这次是想从根子上动摇您在朝堂的地位。”
李沐风神色严肃:“神机营兄弟们探查到,京城几处书院的士子,近期言论激烈,多有攻讦家主之语。似有人在背后煽动。”
“意料之中。”杨昭轻描淡写,手指在舆图上划过几处世家宅邸。“他们已无牌可打,只能寄希望于这种最原始也最有效的手段——道德绑架和舆论施压。他们以为,只要将我钉在‘离经叛道’的耻辱柱上,便能将我赶下台。”
他笑了笑,那笑容里没有半点怒意,反而有种掌控全局的从容。“可惜,他们太小看陛下,也太小看我。”
“苏先生,你将我之前让你准备的那些资料,分批次、匿名地交给不同御史。记住,要避开那些与世家关系密切的。”杨昭吩咐,“李沐风,你的神机营,继续监视这些世家。尤其是他们的家眷,以及那些与他们有利益往来的官员。”
“家主,您是想……”苏墨心中一动,似乎猜到了什么。
“釜底抽薪。”杨昭简短地吐出四个字,“他们既然想用道德和祖制来攻击我,那我就用他们自己的丑闻,来撕开他们的虚伪面具。御史台不是喜欢弹劾吗?那就让他们弹劾个够!”
次日早朝,气氛异常压抑。皇帝端坐龙椅,脸色阴沉。御史大夫率先出列,声色俱厉地弹劾杨昭,言辞激烈,直指杨昭“罔顾祖制,巧言惑君,乱我大乾根基”。紧接着,数位御史纷纷出列,附和弹劾,甚至有言官痛哭流涕,一副为国为民的悲壮模样。
朝堂之上,保守派官员纷纷附和,声势浩大。杨昭站在队列中,神色平静,仿佛这些弹劾与他无关。
皇帝听着这些奏言,脸色愈发难看。他知道这些老家伙是想借机逼迫自己放弃新政。
“诸位爱卿弹劾杨昭,可有确凿证据?”皇帝沉声问,声音里压着怒气。
“陛下,杨昭在嘉兴府推行新政,废除旧制,便是证据!”御史大夫高声道,“他大肆收拢民心,其心可诛!”
就在此时,兵部侍郎出列,躬身呈上一份奏疏。“陛下,臣有本要奏。臣近日接到匿名举报,言及御史大夫与户部尚书、礼部侍郎等数位大人,在其任职期间,多有贪墨、受贿、以权谋私之举。证据确凿,请陛下彻查!”
兵部侍郎话音刚落,朝堂上顿时哗然。御史大夫和户部尚书等人脸色大变,指着兵部侍郎怒骂:“胡说八道!血口喷人!”
“陛下,臣这里还有证据!”工部尚书也出列,呈上另一份奏疏,“臣接到举报,御史大夫的独子,仗着父荫,强占民田,草菅人命。户部尚书的亲族,开设私窑,偷税漏税,私铸铜钱。礼部侍郎则与边疆异族暗通款曲,走私违禁物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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