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极带来的禁军,训练有素,动作整齐划一。他们迅速散开,将杨昭及其护卫围得水泄不通。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刀剑出鞘的声音在庄园内回荡。
张文德见状,脸上的惊慌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扭曲的快意。他挣脱开按住他肩膀的护卫,指着杨昭放声大笑。
“杨昭!你不是能耐吗?你不是自诩聪明吗?现在呢?插翅难飞了吧!你真以为凭着皇上的一点宠幸,就能在京城只手遮天?你太小看我等了!”
杨昭没有理会张文德的叫嚣。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赵无极,等待着对方的下一步动作。赵无极的表情复杂,既有被杨昭拆穿的恼怒,也有对魏忠贤突然出现的忌惮。
魏忠贤缓步走到杨昭身侧,那张刀削般的脸庞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他看了一眼被围困的杨昭,再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赵无极,然后将视线投向那些禁军。
“赵统领,咱家问你,你带禁军来此,所为何事?”魏忠贤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能穿透人心。
赵无极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
“魏督主,下官奉皇上密旨,前来接回宁远侯。宁远侯查案期间,手段过激,惊扰百姓,皇上担忧他安危,故而……”
“住口!”魏忠贤猛然提高声调,打断了赵无极的话。
“荒谬!皇上英明神武,岂会担忧宁远侯查案‘手段过激’?宁远侯查办贪腐,雷厉风行,正是皇上所赞赏的!你口口声声密旨,可敢将那密旨呈上来,让咱家瞧瞧?”
赵无极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手中的那道密旨,确实是伪造的。他根本不敢拿出来给魏忠贤看,因为魏忠贤身为东厂督主,对皇帝的笔迹和印信了如指掌。
“怎么?拿不出来?”魏忠贤冷笑一声,语气中的嘲讽昭然若揭。“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有什么密旨?”
赵无极咬了咬牙,他知道自己已无退路。他看了看身后的禁军,又看了看魏忠贤身后的东厂番子。东厂番子虽然人数不如禁军,但个个都是狠角色,且更重要的是,他们代表着皇帝最为隐秘且直接的权力。
“魏督主,你东厂的手,是不是伸得太长了?”赵无极试图反击,但他的声音明显底气不足。
“伸得长不长,不劳赵统领费心。”魏忠贤不紧不慢地回答,“咱家只知道,奉旨行事,天经地义。倒是赵统领,假传圣旨,意图围攻朝廷命官,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此言一出,赵无极身后的禁军们开始骚动。他们是皇帝的军队,忠于的是皇帝,而不是某个个人。假传圣旨,这罪名太大了,足以让他们所有人跟着陪葬。
杨昭适时开口,他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传入每一个禁军的耳中。
“各位将士,本侯查办贪腐,乃是奉皇上之命。这张秉义十年贪腐百万两银子,你们可知这些银子本该用在哪里?本该用于边军粮饷,用于水利修缮,用于百姓赈灾!如今却进了这些贪官污吏的腰包!”
他举起手中的账册,高声说道:“这些账册,白纸黑字记录着他们如何鲸吞国库,如何盘剥百姓!赵统领假传圣旨,意图销毁这些证据,释放这些贪官,你们当真要助纣为虐,与这些国贼同流合污吗?”
杨昭的话,像一把利刃,刺破了禁军们心中的犹豫。他们许多人都是从底层一步步爬上来的,对贪官污吏深恶痛绝。如今听到这百万两银子的去向,心中无不激愤。
赵无极见军心动摇,脸色煞白。
“杨昭!你休要蛊惑军心!”他厉声喝道。
“蛊惑?”杨昭反问,“赵统领,你敢当着所有将士的面,发誓你奉的是真龙天子的圣旨吗?你敢发誓,你此行不是为了包庇贪官,不是为了阻挠本侯查案吗?”
赵无极被问得哑口无言。他当然不敢发誓。
魏忠贤这时又上前一步,他那双细长的眼睛扫过禁军将士,声音变得更加阴冷。
“咱家奉皇上密旨,前来保护宁远侯。皇上特意交代,若有任何人胆敢阻挠宁远侯查案,格杀勿论!赵统领,你确定要与皇上作对吗?你身后的将士,确定要跟着你一起造反吗?”
“造反”二字,犹如惊雷,在禁军将士中炸响。他们面面相觑,脸上的犹豫变成了恐惧。没有人想被扣上“造反”的帽子。
“赵统领,我等只听从皇上号令!”一名禁军千户突然上前一步,单膝跪地,将手中的兵器扔在地上,“下官愿听宁远侯调遣,查办贪腐,为民除害!”
一人带头,其余禁军将士纷纷效仿。他们哗啦啦跪倒一大片,将手中的兵器扔在地上,表示效忠。赵无极的脸色变得死灰一片。他知道,大势已去。
“你们……你们这些叛徒!”赵无极气得浑身发抖,但他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失去了对军队的掌控。
“赵统领,看来你的禁军,比你更懂忠诚。”杨昭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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