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说,算旧账?”曹诗琪捕捉到他之前话里的关键词。
刀疤脸的独眼中瞬间爆发出刻骨的恨意,那道疤痕都仿佛充血变得狰狞:“沈兆安把我变成这副鬼样子,利用完就想当垃圾处理掉。这个仇,不能不报!虽然他死了,但他留下的这个烂摊子,这个‘凋零’场域,就是他罪恶的延续!毁了它,才算彻底了结!”
他的恨意如此真实而强烈,让曹诗琪都有些动容。敌人的敌人,或许可以成为暂时的盟友?尤其是在眼下这种绝境中。
“你呢?”刀疤脸看向曹诗琪,目光深邃,“你冒着这么大风险回来,不是为了欣赏这末日景象吧?你想做什么?或者说……你还能做什么?”
曹诗琪迎着他的目光,心中快速权衡。刀疤脸对沈兆安的恨意,以及他目前对抗“凋零”的行为,似乎是可信的。而且,他熟悉这片区域,拥有对抗怪物的武器和经验。或许……可以有限度地合作?
“我要进去。”曹诗琪指向核心区的方向,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去那里。”
刀疤脸愣了一下,随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进去?去核心区?你疯了?!那里现在是‘凋零’的心脏!别说进去,靠近一点都会被撕成碎片!连‘净化教团’那些疯子都只敢在外围活动,收集数据和‘样本’!”
“我必须去。”曹诗琪没有解释原因,只是重复道,眼神没有丝毫动摇,“那里有……我必须找到的东西。”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的吊坠。
刀疤脸盯着她,独眼微微眯起,似乎在评估她话语的真伪和她的价值。半晌,他缓缓开口:“你知道怎么进去?就算知道,就凭你?赤手空拳?”
“我有我的方法。”曹诗琪避开了具体细节,“但我需要情报,需要了解里面的情况,需要……一个熟悉路径和这些怪物习性的人。”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看向刀疤脸。
刀疤脸与她对视着,空气中弥漫着沉默的博弈。外面的低沉嗡鸣声仿佛为这场对话提供了压抑的背景音。
最终,刀疤脸嗤笑一声,摇了摇头:“真是疯了……不过,反正留在这里也是等死,或者迟早被那些鬼东西同化。”
他站起身,重新将“净化之矛”背在肩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曹诗琪:“我可以带你一段,提供一些情报和掩护。但丑话说在前面,如果情况不对,或者我觉得你成了累赘,我会毫不犹豫地丢下你。明白吗?”
曹诗琪点了点头:“明白。”这本就是她预料之中的合作方式。
“另外,”刀疤脸补充道,独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作为交换,你需要告诉我,你进去到底要找什么?还有,你身上那股让‘工兵’困惑的气息,到底是什么?”
他还是抓住了关键。曹诗琪知道,不给出一点实质性的信息,无法取得他进一步的信任和合作。
她深吸一口气,决定透露部分真相。
“我要找的,是一个……‘核心’的碎片。”她斟酌着用词,“可能与抑制‘凋零’有关。至于我身上的气息……”她抬起手,露出手心的羽毛吊坠,“是因为这个。它是我母亲留下的,似乎……对‘凋零’的造物有某种干扰作用。”
她没有提及回响,没有提及阿赖耶,只将吊坠定义为一种“干扰器”。
刀疤脸盯着那枚看似普通的银质羽毛吊坠,独眼中光芒闪烁,似乎在判断她话语的真实性。过了一会儿,他点了点头,算是暂时接受了这个解释。
“好吧,‘干扰器’小姐。”他语气略带嘲讽,“休息十分钟,然后出发。我们得在天色彻底变黑前,找到一个更安全的过夜地点。晚上的‘凋零’区,可比白天热闹多了。”
他转身走向厂房深处,开始检查装备和规划路线。
曹诗琪靠在墙上,缓缓松了口气。第一步,暂时达成了。她握紧吊坠,感受着其中那丝沉睡的暖意。
回响,我回来了。
我一定会找到让你苏醒的方法。
无论前方是刀山火海,还是……更深的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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