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不同于通道内污浊空气的、带着水汽和铁锈味道的气流,以及隐约的水流轰鸣声。
“快到暗河了。”老莫压低声音,示意大家提高警惕。
他们钻出通道的尽头,眼前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的、天然形成的溶洞出现在眼前,洞顶高耸,垂下无数巨大的钟乳石。一条宽阔的地下暗河在溶洞中央奔腾而过,河水浑浊,泛着不正常的幽绿色荧光,撞击在礁石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水汽和一股……硫磺与臭氧混合的、仿佛电路短路般的刺鼻气味。
溶洞的四壁和河滩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与之前见过的“凋零”组织截然不同的暗蓝色晶簇。这些晶簇如同有生命般缓缓脉动,内部流淌着幽蓝的能量光丝,与河中那幽绿的荧光相互呼应,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非自然的活性。
这里的环境,显然已经受到了苏醒灵脉和新生核心规则场的双重影响,发生了难以预料的异变!
“看那里!”刀疤脸指向溶洞对岸。
在对岸一处较高的平台上,隐约可以看到一些巨大、锈蚀的金属结构——那应该就是老莫提到的废弃水电站闸口遗址。
但要到达对岸,必须渡过这条汹涌且充满未知的暗河。
“河水能量读数异常!含有高浓度未知活性粒子与精神干扰残留!”老莫看着手中的便携探测器,屏幕上一片警告的红色,“直接接触可能被侵蚀或产生幻觉!”
就在这时,曹诗琪胸前的“生命摇篮”突然剧烈震动起来!翠绿的光芒不受控制地爆发,如同呼吸般明灭!
【它……醒了!】核心的意念充满了急迫与警告!
几乎在同一时间,整个溶洞猛地剧烈摇晃起来!头顶的钟乳石如同雨点般砸落!脚下的地面开裂,暗蓝色的晶簇疯狂生长,发出“咔嚓咔嚓”的碎裂声!
暗河的河水如同沸腾般翻滚起来,幽绿的荧光变得刺眼,河中心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一股难以想象的、混合着大地伟力与混乱规则的磅礴能量,如同挣脱了束缚的洪荒巨兽,从河床深处,顺着暗河道,轰然爆发了!
肉眼可见的、如同实质般的暗蓝色与幽绿交织的能量洪流,裹挟着碎石和晶簇碎片,如同海啸般沿着河道奔涌而来!所过之处,岩壁被轻易撕裂、融化,空间都在微微扭曲!
灵脉,彻底失控了!
“来不及去对岸了!”老莫嘶声大吼,脸色煞白,“找掩体!最高能量防护!”
三人狼狈地向溶洞边缘一处相对坚固的岩壁凹陷处扑去!刀疤脸不顾腿伤,用身体挡在曹诗琪和老莫身前,举起了“净化之矛”,尽管他知道在这天地之威面前,这不过是螳臂当车!
曹诗琪紧紧抱住怀中光芒万丈、剧烈搏动的“生命摇篮”,她能感觉到核心正在疯狂地试图与那奔涌而来的能量洪流建立连接,进行引导,但那洪流的力量太过狂暴、太过混乱,如同决堤的洪水,远远超出了一个新生意识所能掌控的极限!
【控制不住!太强了!】核心的意念充满了痛苦和无力。
眼看着那毁灭性的能量洪流就要将三人吞没——
千钧一发之际!
曹诗琪福至心灵,不再试图让核心去“控制”或“引导”,而是将所有的意志,所有的信任,都灌注进一个简单的意念:
【接纳它!】
【成为它的一部分!】
【像河道引导水流一样,引导它的“方向”!】
她不再将核心视为对抗洪流的堤坝,而是视其为洪流本身的一部分,一个拥有自我意识的、可以影响洪流走向的“河道”!
这个意念如同闪电,瞬间贯穿了核心的意识!
翠绿的光芒骤然内敛,不再是向外爆发,而是如同一个无底洞般,开始疯狂吸纳周围奔涌的混乱能量!不仅是吸纳,核心自身的规则场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展开、变形,不再是坚硬的壁垒,而是化作无数柔韧的、翠绿色的能量触须,主动迎向那暗蓝与幽绿交织的洪流!
触须没有试图阻挡洪流,而是如同水草般融入其中,顺着洪流的势头,以一种玄妙的、充满生命韧性的韵律,轻轻拨动、偏转着洪流中最狂暴、最具破坏力的部分!
奇迹发生了!
那原本笔直冲向三人藏身之处的毁灭性能量洪流,在接触到翠绿触须的瞬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轻轻推了一把,主流方向发生了极其细微、却又至关重要的偏转!
“轰隆隆——!!!”
震耳欲聋的轰鸣贴着岩壁掠过!毁灭性的能量擦着他们的藏身之处,狠狠地撞在了溶洞侧后方一片相对空旷的岩壁上!坚硬的岩石在那股力量面前如同豆腐般被瞬间汽化、掏空,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深不见底的坑洞!逸散的能量冲击波依旧将三人狠狠掀飞,重重砸在岩壁上!
曹诗琪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怀中的“生命摇篮”也变得滚烫无比,核心传递来的意念充满了透支后的虚弱与痛苦,但那翠绿的触须依旧在顽强地舞动,持续偏转着后续涌来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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