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王府时,夕阳已斜斜挂在西山顶,余晖将王府的朱红围墙染成暖金色,却掩不住空气中残留的血腥味与硝烟气。亲卫们正有条不紊地清理战场,搬运尸体、修补围墙、擦拭兵刃,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大战后的疲惫,却难掩胜利后的坚毅。
薛九玄踏着余晖走入王府,金丹四重后期的气息如同无形的屏障,所过之处,亲卫们纷纷停下手中动作,恭敬行礼。他目光扫过庭院,眉头微蹙——叛乱虽平,但王府内的隐患尚未根除,那些被黑羽宗收买的内奸一日不除,王府便一日不得安宁。
“传我命令,召集所有王府下人,无论身份高低,尽数到前院广场集合,不得有误!”薛九玄对身边的亲卫队长沉声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属下遵命!”亲卫队长不敢耽搁,立刻派遣亲卫分头传令。
半个时辰后,前院广场上已站满了人,足足有三百余人。有负责洒扫的杂役、打理膳食的厨娘、掌管库房的管事,还有伺候主仆的丫鬟小厮,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忐忑与不安,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他们大多知晓王府刚经历大战,此刻被突然召集,心中难免惶恐。
薛九玄立于广场高台之上,周身混沌气缭绕,灰金色的威压如同山岳般笼罩全场,让原本嘈杂的广场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生怕被迁怒。
“今日召集诸位,不为别的,只为清理王府内的余孽。”薛九玄的声音通过混沌气传遍全场,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亲王勾结黑羽宗叛乱,府中有人被其收买,泄露王府机密,害死我王府亲卫,此等内奸,绝不能留!”
话音落下,广场上一片哗然,众人纷纷抬头,眼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随即又低下头颅,生怕被怀疑。
“少主,我等冤枉啊!我等绝不敢背叛王府!”人群中有人高声喊冤,随即引发一片附和。
薛九玄冷笑一声,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全场:“冤不冤,不是你们说了算。我自有办法分辨谁是内奸。”他抬手一挥,混沌气化作数十道细微的气流,如同蛛网般扩散开来,笼罩住广场上的每一个人。
这是他从仙帝记忆中习得的“测谎术”,辅以混沌气,能清晰感知到他人情绪波动与灵力变化。若有人说谎,心神必定不宁,灵力会出现紊乱,在混沌气的探查下无所遁形。
混沌气缓缓流转,薛九玄闭上眼睛,仔细感知着每个人的状态。大部分人气息平稳,情绪虽有惶恐,却无异常;但有三人的气息明显紊乱,心跳加速,灵力波动异常,显然是心中有鬼。
“左边第三排,穿青色布衣的杂役;右边第一排,梳着双丫髻的丫鬟;还有库房管事,你们三人,出列!”薛九玄猛地睁开双眼,目光锁定三人,厉声喝道。
被点到名的三人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杂役和丫鬟下意识地后退半步,眼神躲闪,而库房管事则强装镇定,拱手道:“少主,老奴不知犯了何事,为何要让老奴出列?”
“犯了何事?你自己心里清楚!”薛九玄眼中寒芒一闪,混沌气凝聚成一道无形的锁链,将三人牢牢捆缚,拖拽至广场中央,“你们被黑羽宗收买,泄露肖战将军的行踪,导致其遇刺重伤,还泄露王府布防,险些让王府陷入绝境,此事可有冤枉你们?”
三人浑身一颤,脸色愈发苍白。库房管事还想狡辩:“少主,这都是无稽之谈!老奴在王府任职数十年,对王府忠心耿耿,绝无此事!”
“忠心耿耿?”薛九玄冷笑一声,缓步走下高台,来到三人面前,“既然你不承认,那我便让你亲口说出来!”
他抬手一指库房管事,混沌气化作一道细针,刺入对方的眉心。“啊!”库房管事发出一声惨叫,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与迷茫。薛九玄运转混沌气,掠夺其部分记忆,库房管事与黑羽宗密探接头、传递王府情报、收受好处的画面,清晰地呈现在薛九玄的脑海中。
原来,这库房管事的妻儿被黑羽宗掳走,黑羽宗以此为要挟,逼迫他泄露王府机密。而那名杂役和丫鬟,则是被黑羽宗用重金收买,负责监视王府亲卫的动向。
“现在,你还敢说自己忠心耿耿吗?”薛九玄收回混沌气,冷声道。
库房管事浑身瘫软在地,眼中满是绝望,再也无力狡辩:“少主,老奴是被逼的!黑羽宗掳走了我的妻儿,我若是不从,他们就会杀了我的家人啊!老奴也是身不由己!”
那名杂役和丫鬟也纷纷跪倒在地,痛哭流涕地忏悔:“少主,我等知错了!求少主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
广场上的其他下人见状,纷纷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真的有内奸潜伏在王府之中,心中对薛九玄的敬畏又加深了几分。
薛九玄看着三人,眼中没有丝毫怜悯。“身不由己?”他冷声道,“你为了自己的妻儿,便出卖王府,害死无辜的亲卫,置整个王府于险境,此等行径,罪不可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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