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墨菲斯被客栈伙计小心翼翼地抬往深处,叶凡靠在门框上,感受着体内空空如也的经脉和脑海中那再次归零的暗鸦积分,一种极致的疲惫和虚无感涌上心头。拼死搏杀,险死还生,换来的积分转眼成空,仿佛一切挣扎都是徒劳。
肩头的秽源珠似乎也感受到了他那沉重的心情,安静地吸附着,不再发出任何意念,只是散发着微弱的、带着安抚意味的暗紫色光晕。
不知过了多久,钱掌柜那肥胖的身影再次出现,他搓着手,脸上带着一丝完成大生意后的满足,但看向叶凡的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叶小子,放心吧,墨老弟已经安置在‘温魂玉榻’上,一滴‘九转还魂露’也喂下去了,阵法也已启动。性命算是暂时保住了,但他寂灭本源反噬太深,能否彻底恢复,恢复到什么程度,还要看他自己的造化和你后续的……投入。”钱掌柜说道,最后几个字说得意味深长。
叶凡沉默地点了点头,没有力气去追问“后续投入”又需要多少积分。他只是沙哑地问:“我现在能去看看他吗?”
“暂时最好不要。”钱掌柜摇头,“‘定魄安神阵’正在梳理他体内暴走的力量,受不得半点干扰。你且安心在客栈住下,等他情况稳定些再说。”
说着,他掏出一块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木质令牌递给叶凡:“喏,甲字柒号房,算是客栈给你这‘贵客’的临时落脚处。好好养伤,你小子的状态也不比墨老弟好多少。”
叶凡接过令牌,入手微沉,上面刻着简单的符文,散发着淡淡的安神香气。他知道,这所谓的“免费”住宿,恐怕早已算在了那八千积分或者其他隐形成本里。
“多谢掌柜。”叶凡撑着门框站起身,步履蹒跚地朝着客栈内部走去。秽源珠默默跟上。
甲字柒号房位于客栈相对安静的一角,房间不大,陈设简陋,但还算干净,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道,确实有助于宁神。叶凡几乎是倒在硬板床上就再也动弹不得,身体的疲惫和神魂的创伤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他甚至连运转功法疗伤的力气都没有了,直接陷入了昏睡之中。
秽源珠静静地悬浮在床头,守护着它的主人。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当叶凡再次恢复意识时,感觉身体的剧痛减轻了一些,但空虚感和虚弱感依旧强烈。他挣扎着坐起身,检查了一下自身情况。经脉依旧破损严重,灵力恢复了一丝,但远未到能与人动手的程度。神魂的刺痛感减弱了,但那种源自本源的虚弱感挥之不去。
他看向床头的秽源珠。小家伙似乎在他沉睡时也自行恢复了一些,暗紫色的光泽明亮了几分,那清晰五官上的表情也灵动了一些,见他醒来,立刻传递过来一股带着关切和依赖的意念。
“我没事。”叶凡摸了摸它微凉的表面,勉强笑了笑。
就在这时,房间门被轻轻敲响。
“叶小哥,醒了吗?掌柜的请你过去一叙。”是客栈伙计的声音。
叶凡心中一凛。钱胖子找他,绝对不会只是“叙叙”那么简单。他整理了一下衣衫,深吸一口气,压下身体的种种不适,打开了房门。
在伙计的引领下,叶凡穿过几条回廊,来到了客栈深处一间不起眼的、没有任何标识的石室外。伙计示意他自己进去,便躬身退下了。
推开石门,里面是一间仅有丈许方圆的暗室,只有顶部一颗散发着柔和白光的珠子提供照明。钱掌柜独自一人坐在一张石桌后,桌上摆着一壶茶,两个杯子。
“坐。”钱掌柜指了指对面的石凳,难得地收起了那副市侩的笑容,脸色显得有些严肃。
叶凡依言坐下,没有说话,静静等待着。
钱掌柜给他倒了一杯茶,茶汤清澈,散发着沁人心脾的灵气,显然不是凡品。但他自己却没喝,只是看着叶凡,小眼睛里精光闪烁。
“叶小子,”钱掌柜缓缓开口,声音低沉,“你这次出去,动静闹得不小啊。”
叶凡心中一动,知道正题来了。他抿了一口茶,感受着灵气在体内化开,舒缓着伤势,平静地回答:“为了完成任务,赚取积分还债罢了。”
“任务?哼。”钱掌柜轻哼一声,“清理一个废弃仲裁所的异常节点,能引出‘聚合怨骸’和金丹后期的清道夫执事?还能让你那珠子差点失控反噬,最后逼得你动用‘钥匙’权限,引动彼岸规则强行镇压?”
叶凡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紧。钱掌柜的消息,太灵通了!仿佛亲眼所见一般!
“掌柜的消息果然灵通。”叶凡不动声色。
“往生客栈能在诸天夹缝中立足,自然有它的本事。”钱掌柜没有否认,他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叶小子,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这次引动‘钥匙’之力撕开灰霭大阵,又在那废弃仲裁所引动彼岸规则,瞒得过别人,瞒不过真正有眼力的。现在,不光是清道夫,很多隐藏在暗处的老怪物,恐怕都已经注意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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