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道夫巡逻队的出现,让叶凡的神经彻底绷紧。他不敢再沿着相对开阔的路径前进,转而选择在更加密集、崎岖的巨型骸骨之间穿行,利用这些天然屏障隐匿身形。空气中的寂灭气息越来越浓,甚至开始主动侵蚀他的灵力护盾,发出细微的“滋滋”声,逼得他不得不加大灵力输出,阳寿换来的些许底气正在快速消耗。
“叮!环境侵蚀加剧,灵力护盾能耗提升至30%。照此速度,宿主预计在两个时辰后因灵力耗尽而沦为这片土地的肥料。建议:要么加快脚步,要么原地挖坑,争取给自己选个风水好点的埋骨地。”
叶凡没空搭理系统的风凉话,他的全部心神都用在感知周围环境上。这片区域的骸骨巨大得超乎想象,有些肋骨如同横跨山谷的桥梁,有些头骨如同凹陷的广场。他如同蚂蚁般在这些巨骨构成的迷宫中穿梭,小心翼翼。
越往深处,光线越发昏暗,那些弥漫的黑色雾霭也变得更加浓郁,不仅阻碍视线,连神识探入其中都如同泥牛入海,反馈回来的信息模糊而扭曲。耳边开始出现一些若有若无的低语,并非真实的声音,而是直接作用于神魂的干扰,充满了怨毒、疯狂与死寂,试图动摇他的心智。
“坚守本心,这些都是寂灭之力侵蚀产生的精神杂念!”叶凡紧守识海,忆梦琉璃碎片散发出清凉的光芒,帮助他抵御这些无形的影响。怀里的秽源珠也变得异常安静,甚至传递出一丝本能的畏惧,对周围浓郁的寂灭之力,它似乎也感到了压力。
在穿过一片由无数交错脊椎骨形成的、如同荆棘丛林般的区域时,叶凡猛地停下了脚步,迅速蹲下身,将气息收敛到极致。
前方不远处,黑雾相对稀薄的地方,赫然出现了一片人为清理出的空地!空地中央,搭建着几座简陋却结构坚固的灰白色骨质营房,风格与之前遇到的骸骨收税官如出一辙。营房外围,隐约可见闪烁着符文的光幕,构成一个简单的警戒和防御法阵。几名骸骨收税官在营房间巡逻,还有几个似乎在操作着什么设备,像是在…勘测?
“清道夫的临时据点…”叶凡眼神一凝。钱掌柜的情报没错,清道夫果然在骸骨坟场深处设立了据点,而且看样子,并非单纯的巡逻哨站,更像是一个前哨基地。
他不敢靠得太近,那个简易法阵虽然看起来粗糙,但触发警报是肯定的。他藏身于一截巨大的、如同弯刀般的趾骨后面,仔细观察。
这个据点的位置选得很刁钻,位于几具特别庞大的古兽骸骨包围之中,相对隐蔽,而且靠近一条地下暗河(河水中也散发着淡淡的寂灭气息),易于取水。他们在这里设立据点,目标显然就是坟场深处的某样东西——极有可能就是那座被钱掌柜提及的“古仲裁者葬坑”,或者,也与“寂灭之井”有关。
就在他观察之际,据点内一阵骚动。只见一队约二十人的骸骨收税官从最大的那座营房中列队走出,为首的是一名身着更加精致、带着头盔的骸骨军官,其魂火更加凝实,气息赫然达到了金丹后期的程度。它们没有停留,径直朝着与叶凡计划路线略有偏差的另一个方向,也就是坟场更深、黑雾更浓郁的区域开拔,很快消失在骨林与黑雾之中。
“是换防?还是执行特定任务?”叶凡心念急转。那个方向,似乎也指向寂灭之井可能出现的区域。
他犹豫了一下。是避开这个据点,按照原计划绕行,还是……跟上去看看?跟上去风险极大,但或许能获得关于清道夫行动目标的第一手情报,甚至有可能找到捷径。
“富贵险中求…”叶凡咬了咬牙,决定冒险跟一段看看。他有定向破空符和那个不靠谱的渡空灵舟作为底牌,实在不行就跑路。
他小心翼翼地绕开据点的警戒范围,远远地吊在那队清道夫后面,借助地形和黑雾隐匿行踪。前方的清道夫队伍行进速度不慢,而且似乎对路线颇为熟悉,巧妙地避开了一些能量紊乱的危险区域。
跟踪了约莫半个时辰,周围的寂灭气息已经浓郁到让叶凡的灵力护盾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消耗速度再次飙升。前方的黑雾也浓郁得如同实质,可视范围不足十丈。那队清道夫的身影在黑雾中若隐若现,如同鬼魅。
突然,前方的清道夫队伍停了下来。叶凡立刻止步,藏身于一具半埋在地下的翼骨之后。
只见那名骸骨军官抬起骨手,打出一个手势。队伍中分出两名收税官,走到前方一片看似平静的空地,它们举起骨戟,幽蓝色的魂火注入戟身,然后猛地将骨戟插入地面!
“嗡——!”
一股无形的波动扩散开来。前方那片空地的景象如同水波般荡漾起来,黑雾被排开,露出了后面的真实景象——那并非空地,而是一个巨大的、向下倾斜的洞口!洞口边缘光滑,仿佛被什么力量硬生生开辟出来,内部深邃漆黑,散发出比外面浓郁十倍的寂灭气息,以及一股古老、沉重、带着审判意味的威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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