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羽鸦那抬起的手指,仿佛引动了整个堡垒大厅的规则。空气中无形的债务锁链骤然收紧,叶凡感觉自己的神魂像是被无数冰冷的钩子扯住,要强行拖拽出体外,暴露在那双毫无感情的暗红鸦眼之下进行最残酷的“审计”!
灵魂层面的剧痛传来,叶凡闷哼一声,脸色瞬间苍白。元婴期的规则压制,配合暗鸦核心的债务权柄,威力远超之前那些执法队。他体内灵力运转几乎停滞,连初步融合的三影之力都受到了极大的束缚,掌心的混沌光华明灭不定,仿佛风中残烛。
不能硬抗!也根本抗不住!
电光火石之间,叶凡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放开防御任其审计?那等同于将自己所有的秘密,包括三影归真、系统、彼岸之钥,甚至关于沉默回廊的线索,全部暴露给这个冷酷的规则派长老!下场绝对比“强制清算”好不了多少!
反抗?立刻就是“格杀勿论”的下场!墨菲斯在外面或许能造成一些骚动,但绝对无法在血羽鸦的主场及时救下他。
就在那冰冷的指尖即将点向他眉心,灵魂仿佛要被撕裂的刹那,叶凡福至心灵,做出了一个大胆到极点的决定!
他没有试图去硬撼那审计的力量,也没有完全放弃抵抗。而是猛地催动体内那被压制到极限的三影之力,尤其是其中代表着“界定”与“真实”的本源,将其凝聚于双目,迎向血羽鸦那冰冷的注视!
同时,他放开了部分关于“债务”本身的神魂防御,却将关于自身力量核心、系统、彼岸之钥等关键信息的区域,用那一丝初生的“真实”权柄,强行“界定”为“无关”、“冗余”甚至“不存在”!
这不是神识屏蔽,也不是幻术欺骗,而是一种更本质的、基于“真实”认知的扭曲!
他像是在对规则本身陈述一个“事实”:我的债务情况在此,可供审查。但我的力量来源、我的核心秘密,与此次债务审计“无关”,它们要么是“虚假的干扰信息”,要么其“真实性”暂不可查证!
“嗡——!”
血羽鸦那蕴含着恐怖规则之力的指尖,在距离叶凡眉心仅有三寸之地骤然停下。他那双暗红色的鸦眼之中,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波动,那是一种混合着惊疑、审视,甚至是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
他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债务审计”规则,在侵入叶凡神魂表层,接触到那些关于欠款数额、利息计算等“常规”债务信息后,再想深入探究其力量本质、因果牵连等核心区域时,竟然遭遇了一种极其古怪的“认知壁垒”!
那壁垒并非强大的神识防御,也非高明的幻术伪装,而更像是一种……“定义”上的隔绝。审计规则反馈回来的信息变得模糊、矛盾,甚至自我否定。它“感觉”到叶凡神魂深处存在着庞大而奇异的力量,却又同时“被告知”那些力量与当前的债务评估“无关紧要”或“无法界定其真实债务属性”。它试图追溯叶凡力量的源头,却仿佛撞上了一堵由“此路不通”的规则本身砌成的墙!
“这是……什么力量?”血羽鸦那冰冷沙哑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明显的情绪,虽然依旧是冰冷的探究,“竟能干扰、扭曲本座的‘真实审计’?”
他的目光如同最锐利的探针,死死钉在叶凡那双同样闪烁着混沌光华的眸子上。他能感觉到,那股干扰他规则的力量,本质极高,甚至隐隐触及到了规则定义权的层面!这绝非寻常金丹修士,甚至元婴修士所能拥有的能力!
叶凡感觉自己的神魂如同在刀尖上跳舞,维持这种局部的、“真实”层面的界定,消耗巨大无比,识海如同被撕裂般疼痛。但他死死撑住,嘴角甚至强行扯出一丝艰难的笑容,声音带着喘息,却异常清晰地在大厅中响起:
“长老……明鉴……晚辈……只是欠债……并未违约……力量来源……与还债……无关……”
他每一个字吐出,都伴随着三影之力的剧烈消耗,都在强化着那个他强行“界定”出的“事实”:我欠债,但我的力量是我的事,与评估我能否还债无关!
血羽鸦沉默了。那根蕴含着恐怖力量的手指依旧悬停在叶凡眉心之前,冰冷的规则波动与叶凡那初生的真实权柄在无形的层面激烈交锋、相互侵蚀。
大厅内陷入一种诡异的僵持。血红色的光芒映照下,一个端坐于骸骨王座,威压如渊;一个站立于大厅中央,身形微颤,却目光坚定。
良久,血羽鸦那悬停的手指,缓缓收了回去。
笼罩在叶凡身上的恐怖威压和灵魂撕扯感,如同潮水般退去,但那股冰冷的锁定感依旧存在。
“你的债务,总额庞大,利息累积速度惊人。常规任务报酬,杯水车薪。”血羽鸦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冰冷,但少了那份立刻裁决的杀意,多了几分审视与算计,“按常理,你已具备‘强制清算’条件。”
叶凡心中微微一松,知道最危险的关口暂时过去了。他赌对了,三影归真带来的“真实”权柄,其奇异特性连血羽鸦这等存在也无法立刻看穿和破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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