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国皇宫,碧波苑。自从叶凡治疗完五人,并探听出一些隐秘,紫神龙就偷偷溜了回来。
此处乃是招待最尊贵客人的别苑,环境清幽,引活水为池,植奇花异草,更有专门聚拢灵气的阵法运转,算得上是皇宫内一等一的修炼宝地。然而,此刻住在这里的“贵客”,心情却并不怎么美妙。
紫神龙,这位来历神秘、平日里眼高于顶的上古老龙,此刻正有些烦躁地在精致华贵的客房内来回走动。它缩小了身形,约莫正常人大小,幻化的人躯之上穿着如同叶凡一般的衣物,但那龙首双目中却时不时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憋闷与忌惮。
它已经在这皇宫里住了整整两天了!
若是平时,以它的性子,早就嚷嚷着皇宫规矩多、不自在,要回叶凡那自由自在的内世界去了。那里混沌之气氤氲,龙脉滋养,对它恢复力量大有裨益,更是它认定的“老巢”。
可现在,它不敢。
原因无他,只因为叶凡那内世界里,多了一位它完全看不透、甚至本能感到战栗的“邻居”——冥祖!
一想到那尊静静盘坐在生命之树下,周身仿佛连“存在”这个概念都模糊掉的漆黑身影,紫神龙就感觉自己的龙鳞都要倒竖起来。那是一种生命层次上的绝对压制,无关力量强弱,而是源自规则本源的敬畏。对方甚至不需要释放任何气息,仅仅是“在那里”,就足以让紫神龙这等存在感到浑身不自在,仿佛自己的每一个念头、每一丝力量流转,都在对方那漠然的注视之下。
“晦气!真是晦气!”紫神龙忍不住低声嘟囔,幻化出龙尾烦躁地拍打了一下铺着柔软锦垫的玉榻,“那小子也真是的,什么人都敢往家里领!那可是冥祖!打个盹都能让万灵寂灭的主儿!虽然现在看着安分,跟那老树疙瘩达成了什么协议,可谁知道它心里琢磨什么?万一哪天不高兴,翻个身,咱们那点小家当还不够它塞牙缝的!”
它越想越觉得憋屈。想它紫神龙纵横近万年,什么场面没见过?如今却要因为“家里”住了个惹不起的房客,而被迫流落在外,寄人篱下。
“哼,这乾国皇宫,灵气稀薄得像清水汤,规矩还多,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它瞥了一眼窗外肃立如雕塑的宫女太监,虽然那些是来服侍他的,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它想念在内世界里,可以肆意舒展龙躯,可以跟叶凡天方夜谭,甚至可以偷偷汲取一点生命本源的日子。
可是……回不去啊!
它尝试过几次,将龙念小心翼翼地探向叶凡,表达想要回去的意愿,甚至暗示可以“忍受”与冥祖“同处一室”。但每次,当它的意念触及内世界边缘,感受到那丝若有若无、却冰冷彻骨的死寂意味时,它就立刻怂了,飞快地把念头缩了回来。
面子固然重要,但老命更要紧!
“唉……”紫神龙难得地叹了口气,盘踞在玉榻上,显得有些无精打采。龙生在世,最痛苦的莫过于有家不能回。
就在这时,叶凡的身影出现在苑门外。
紫神龙眼睛一亮,但随即又故作矜持地扭过头,用尾巴尖对着门口,哼哼道:“小子…怎么,有事来问我?”
叶凡走进来,看着紫神龙那副明明想回去却又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样子,心下有些好笑,面上却不动声色:“神龙前辈在此住得可还习惯?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宫人。”
“习惯?习惯个龙蛋!”紫神龙猛地转过头,龙须翘起,“这地方能跟咱们……跟你那地方比吗?灵气寡淡,束手束脚!本龙这是龙游浅水,虎落平阳!”
“既然如此,”叶凡顺着它的话,故意道,“那神龙前辈不如随我回去?内世界中,龙脉还需龙哥坐镇滋养。”
“回……回去?”紫神龙的声音瞬间低了八度,眼神飘忽,“这个……咳咳……本龙觉得,此地虽然诸多不便,但胜在清静,利于思考龙生大道。而且,亁皇也算恭敬,本龙在此坐镇几日,帮他震慑一下宵小,也算是偿还他提供住处的因果。”
它绝口不提冥祖,但字里行间都透着“不敢回去”四个字。
叶凡心中暗笑,也不再逗它,正色道:“神龙前辈暂且在此安心住下。内世界中有神树看顾,暂时无虞。冥祖阁下……目前看来,并无异动,它与神树似在论道,互不干涉。”
听到“冥祖”二字,紫神龙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但听到“并无异动”,又稍稍松了口气,嘴上却不肯服软:“哼,本龙岂是怕它?只是不愿与那等死气沉沉的家伙同处一室,扰了清修罢了!你且管好自家,莫要引火烧身!”
“神龙前辈放心,我自有分寸。”叶凡点头。
又闲聊几句,叶凡便起身离去,他还要去亁皇那里询问这五人应当怎么办。
待叶凡走后,紫神龙独自趴在玉榻上,望着窗外皎洁的月亮,龙目中闪过一丝复杂。它知道,叶凡的内世界注定不凡,未来必将卷入更大的旋涡。冥祖的出现,或许只是一个开始。自己这个“老家伙”,是得尽快恢复力量了,否则,别说帮衬叶凡,恐怕连自保都难,更别提……重回内世界那个“家”了。
它闭上龙目,开始真正静下心来,吸纳着皇宫汇聚而来的灵气,虽然远不如混沌本源,但总好过虚度光阴。
碧波苑内,龙影寂寥。而遥远的虚空之中,那方初生的内世界里,生命之树依旧洒落光辉,树下,一黑一青两道身影静默对坐,仿佛亘古如此一般。冥祖已经离开洞府,此时正与生命之树谈论着什么…
与神树待在一起时间久了,冥祖那冷漠的气息,仿佛也被消磨了一点…
“那条死龙真不回来了?”这是冥祖的声音。
“呵呵,还不是有你这位存在,不过,紫神龙这家伙,确实能在叶凡修炼一途提供不小的帮助,你应该找他好好聊聊,化解他心中的恐惧…”生命之树笑声清脆,想起紫神龙之前对叶凡不小的帮助,故而帮其说话。
其实,在未来,紫神龙确实是叶凡的强大助力…
“与它聊?嗯,也行吧,正好借点龙元。境界上有点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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