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海是大陆最东边的海域,传说鲛人聚居在深海珊瑚城,极少与陆地往来。阿风去过几次近海,说起那里的风浪,脸色都有些发白:“无尽海的‘疯狗浪’出了名的凶,上个月还有商船被卷走,连残骸都没剩下。”
林宇轩皱眉:“要不要等风头过了再去?”
“等不起。”林萱摇头,指尖敲了敲玉盒,“玄冰髓的灵力会随时间散掉,必须尽快找到下一样。”她看向窗外,极北的风雪不知何时停了,露出一角干净的蓝天,“而且,我总觉得有人在跟着我们,拖得越久越危险。”
众人心里都清楚,从冰原到冰塔,那股若有若无的跟踪感就没断过,只是对方藏得极深,始终没露出痕迹。
收拾好行装准备出发时,林萱突然在冰塔角落发现一块嵌在墙里的金属牌,上面刻着一只展翅的银鹰,纹路与之前遇到的黑衣人徽章有些相似。她指尖刚触到金属牌,牌面突然亮起红光,投射出一段影像——
画面里是个戴着银鹰面具的人,声音经过处理,嘶哑得像磨石头:“林萱,五灵物是天地造化,不该落入毛头小子手里。交出玄冰髓,饶你们不死。否则,无尽海的风浪,会替我们收尸。”
影像骤然熄灭,金属牌化作灰烬。
阿风脸色发白:“是银鹰堂的人!他们怎么也盯上五灵物了?”
银鹰堂是江湖上臭名昭着的邪派,专抢奇珍异宝,手段狠辣。之前在冰原遇到的黑衣人,十有八九就是他们的人。
林宇轩握紧剑柄:“怕他们不成?正好新仇旧恨一起算!”
林萱却盯着灰烬出神,银鹰堂的目标显然也是五灵物,而且他们好像知道五灵物的用途。她突然想起《灵暗纪》里的一句话:“五灵聚,乾坤变,正邪夺,生死劫。”原来这场争夺,从一开始就不是简单的寻宝。
“别硬拼。”林萱将玉盒贴身收好,“银鹰堂人多势众,我们先去无尽海,找机会联系鲛人部落。鲛人最恨外人入侵,说不定能借他们的力挡一挡。”
三人一路向东,半个月后抵达无尽海的港口小镇。镇子依海而建,木屋歪歪扭扭靠在礁石上,空气中满是咸腥味。渔民们见他们背着行囊,眼神都带着警惕,有个老渔民叼着烟斗,含糊地说:“最近别出海,夜里总听见海里有哭声,像是什么东西在叫魂。”
林萱心里一动:“是鲛人在哭吗?”
老渔民猛地直起身,烟斗都掉了:“姑娘别乱说!鲛人是海神的使者,哪能随便哭?再说……”他压低声音,“前几天有艘银鹰堂的船进了深海,就没回来,说不定是被海神收走了。”
看来银鹰堂已经先一步动手了。林萱和同伴找了家临海的客栈住下,夜里站在窗边,果然听见远处海面传来呜咽声,像哭又像唱,缠缠绵绵飘在浪尖上。
“是鲛人在唱歌。”阿风指着海面,“你看那边,有光!”
黑暗的海面上,几点幽蓝的光随浪起伏,隐约能看见有人鱼的尾巴在水里摆动,鳞片反射着月光,美得像幻觉。林萱想起“鲛人泪融”的刻字,从怀里摸出玄冰髓的玉盒,打开一条缝,里面的冰髓立刻透出淡淡的蓝光,与海面上的光遥遥呼应。
海面的呜咽声突然变了调,像是在呼唤。林萱心中一紧,难道玄冰髓真能引鲛人出来?
就在这时,客栈后院传来打斗声,伴随着银鹰堂的叫嚣:“把玄冰髓交出来!不然烧了这破镇子!”
林宇轩拔剑冲出去,林逸尘抓起桌上的油灯紧随其后。林萱看着海面上渐渐靠近的蓝光,咬了咬牙,将玉盒揣进怀里,也跟着冲了出去。
月光下,银鹰堂的人举着火把,把客栈围得水泄不通,为首的面具人手里把玩着一把弯刀,正是影像里的声音:“林姑娘,何必呢?”
林萱站在台阶上,海风掀起她的衣摆,手中悄悄捏了个火诀:“有本事自己来拿。”
面具人笑了,嘶哑的声音刺耳:“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话没说完,海面突然掀起巨浪,幽蓝的光芒如潮水般涌上岸,鲛人竟真的上了岸!他们人身鱼尾,手里握着珊瑚杖,眼中满是怒意,显然是被银鹰堂的火把惊动了。
“是陆地人!又来抢东西!”领头的鲛人一声令下,无数道水箭射向银鹰堂的人,火把瞬间被浇灭。
场面一片混乱,林萱趁机拉着林宇轩和林逸尘往后退,阿风早已跳上一艘渔船,朝他们招手:“快上船!”
海浪越来越大,鲛人将银鹰堂的人逼回海里,林萱看着那些在浪中翻腾的鱼尾,突然想起老渔民的话——原来鲛人不是在哭,是在警告。
渔船驶离港口时,林萱回头望了一眼,月光下,领头的鲛人正盯着她怀里的玉盒,眼神复杂。她握紧玉盒,心里清楚,这趟深海之行,恐怕比冰原还要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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