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雨总是缠绵,淅淅沥沥下了三日,将林家老宅的青瓦洗得发亮。林萱坐在窗前,看着院中新栽的桃树苗在雨中舒展枝叶,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枚银鹰玉佩——林岳托人送来的那枚,如今被她用红绳系着,挂在窗棂上。
“在看什么?”林逸尘抱着一摞晒干的草药走进来,身上带着淡淡的艾草香。他最近迷上了医术,整日泡在药草堆里,连说话都带着几分药味。
“在看雨。”林萱回头,见他袖口沾着泥土,忍不住笑,“又去后山采药了?阿风说那里有瘴气,让你别去太深的地方。”
“放心,我带着父亲留下的避毒香囊呢。”林逸尘从怀里摸出个绣着桃木图案的小香囊,献宝似的递过来,“你闻,这是用艾草、薄荷和苍术做的,驱虫避毒效果最好。”
林萱接过香囊,指尖触到囊身细密的针脚——是林逸尘自己绣的,针脚歪歪扭扭,却透着一股认真劲儿。她想起小时候,他总抢她的绣线玩,被母亲追着打,如今倒能静下心来做这些细致活计。
院外传来斧头劈柴的声响,是林宇轩在准备过冬的柴火。他最近迷上了木工,说要给书房做个新书架,木料就用后院那棵枯死的老槐树。“大哥说,老槐树枯了三年,正好用来做书架,能镇书虫。”林逸尘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嘴角弯起,“他还说,等书架做好了,就把你那本《灵暗纪》放在最上层,当镇宅之宝。”
林萱失笑,《灵暗纪》早已被她抄录副本,原本用锦盒收在樟木箱里,防着虫蛀。那本书承载了太多,如今尘埃落定,倒成了寻常物件。
雨停时,阿风从镇上回来,带回一封盖着京城印章的信。“是李御史派人送来的。”他将信递给林萱,脸上带着几分好奇,“说不定是有什么好事。”
信封上的字迹是李御史的亲笔,林萱拆开一看,眉头渐渐蹙起。信中说,银鹰堂虽已覆灭,但在西北边境发现了神秘组织的残余势力,他们似乎在寻找能破解五灵封印的方法,李御史希望林家能派人相助。
“西北边境……”林宇轩凑过来看信,指尖在“神秘组织残余”几个字上重重一点,“看来幽影虽被封印,他的余党还没死心。”
林逸尘放下药杵:“要去吗?我们刚安定下来……”
林萱将信纸折好,目光落在窗棂上的银鹰玉佩上:“要去。”她抬头看向两人,眼神坚定,“我们守护故园,不就是为了让更多人能安稳生活吗?若西北出事,江南的安宁也迟早会被打破。”
阿风扛起弓箭:“我跟你们去。西北的戈壁我熟,小时候跟着部落去过那边的草场。”
林宇轩点头:“我去收拾行装,带些伤药和干粮。逸尘,你把那几本记载黑暗灵力的医书带上,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出发前,林萱去了趟祠堂。祠堂里供奉着林家列祖列宗的牌位,父亲的牌位是新立的,牌位前放着那枚合二为一的玉佩。她点燃三炷香,轻声道:“父亲,我们要去西北了。您放心,我们会守好家,也会守好这天下。”
香烛的青烟在空气中袅袅升起,仿佛在回应她的话。
离开老宅的那天,阳光正好。林萱锁门前,回头望了一眼院中的桃树,新抽的枝芽上顶着小小的花苞,再过些日子,应该就能开花了。她轻轻抚摸着门环上的铜锈,像是在与这方故园告别,又像是在承诺归期。
“走吧。”林宇轩牵着马,马背上驮着简单的行囊。林逸尘背着医书,阿风的箭囊里插满了新制的冰箭。
四人沿着青石板路走出竹林,远处的水乡在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渔民的歌声顺着风飘过来,温柔得像母亲的呢喃。林萱知道,他们此去西北,前路或许仍有风雨,但只要彼此在侧,心中的守护之念不灭,便无所畏惧。
就像院中的桃树,经历寒冬,总会在春天抽出新芽。而他们走过黑暗,终会迎来更辽阔的光明。
远方的风里,仿佛已传来西北草原的牧歌,与江南的渔歌交织在一起,谱成一曲关于守护与希望的长歌。
西北的风带着沙砾,打在脸上生疼。林萱裹紧身上的斗篷,望着远处起伏的戈壁,驼队的铃铛在风中叮当作响,像是在重复着古老的歌谣。
“还有三天就能到黑风口了。”阿风勒住骆驼,指着前方一道狭窄的山口,“李御史说,神秘组织的残部就在那附近活动。那里是西域商道的必经之路,上个月已有三队商队失踪。”
林宇轩拿出水囊递给林萱,眉头紧锁:“黑风口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他们选在那里,怕是早有预谋。”
林逸尘翻开地图,指尖划过标注着“黑风口”的位置:“地图上说,山口后面有片绿洲,说不定是他们的藏身之处。”他从行囊里摸出个小巧的罗盘,盘针正微微颤动,“这罗盘能感应黑暗灵力,越靠近他们,针摆越厉害。”
这罗盘是他根据医书中的记载做的,用玄冰髓的碎屑混合精铁打造,对幽影残留的气息格外敏感。此时针摆虽动,幅度却不大,说明对方离得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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