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依古丽临走前留下的羊皮袋就挂在竹架上,风吹过时,里面的西域籽“沙沙”响,像在跟这边的籽打招呼。书墨取下羊皮袋,往筛里倒了些,西域籽的尖顶泛着油光,混在江南籽的圆壳里,倒像一群小兄妹挤在一起。
林逸尘背着药箱过来,见书墨正小心翼翼地扶着花盘,从箱里取出把小铜剪:“用这个剪花盘,比手掰更齐整,还不伤籽。”他示范着剪下一小截花盘边缘,籽儿立刻滚落出来,在筛里蹦跳着,像在欢呼。
林宇轩扛着个新编的竹筐过来,筐底垫着艾草,是防蛀的。“波斯的籽也收了些,”他把竹筐放在筛边,“绛红色的壳,里面的仁是绿的,听说能榨出带香味的油。”他抓起一把波斯籽,往江南和西域的籽堆里撒了些,“让它们也混个熟脸。”
夜里起了风,书砚在竹筛上盖了层纱网,既透气又防露水。书墨坐在花田边,看着纱网下的花盘在风里轻轻晃,像在做最后的梦。“阿依莎说,西域的花籽收下来要先在月光下晒三天,”她轻声说,“说这样的籽种下后,开花会朝着月亮的方向。”
“那咱们也让籽儿晒月光。”书砚笑着说,“让它们既认得太阳,也记得月亮,就像记得两地的牵挂。”
三天后,花籽彻底干透了。书墨和书砚坐在田埂上剥籽,指尖被壳染得发暗,却藏不住笑意。小石头也学着剥,指甲缝里塞满了碎壳,却把最大的几颗籽都捡出来,放进阿依莎留下的小布袋里。“等商队路过,让他们带给阿依莎,”他说,“告诉她,咱们的籽和她的一样好。”
书墨把混种的籽单独装在一个陶罐里,罐口贴了张新画的符,一半是江南的桥,一半是西域的沙丘,中间画着颗发芽的籽。“这罐籽明年种在花田最中间,”她说,“看看它们会长出什么样的花。”
书砚把分好的籽装进收纳袋,江南籽的袋上绣“春”,西域籽的袋上绣“秋”,混种的袋上绣着“同”。“春种秋收,同生共长,”他把袋子一一挂在库房的梁上,“等着明年开春,再让它们回到土里去。”
晚风穿过库房的窗棂,吹得收纳袋轻轻晃,里面的籽儿“沙沙”响,像在说:我们会等,等冰雪化了,等春雷响了,等那双手再次把我们埋进土里,去续写未完的故事。
花田的空花秆还立在那儿,像一排沉默的见证者。书墨往花秆根部培了些土,轻声说:“明年见。”花秆在风里晃了晃,像在应许。小石头则把阿依莎给的那颗西域籽埋在花秆旁,用小石子围了个圈,和去年埋“籽中王”的记号挨在一起,像两个小小的约定,在土里静静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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