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头接过籽,小心翼翼地埋在树王最粗的根须旁,又浇了勺同源酒:“给它也尝尝,以后开出的花,既能听西域的铃,也能闻江南的稻花香。”
书墨坐在篝火旁,借着光给阿依莎缝新帕子。帕子上绣着树王的模样,东枝的黄瓣花旁绣了颗江南的稻穗,西枝的橙红果边缀了粒西域的沙棘籽,最妙的是帕子角,用金线绣了个小小的“归”字,一半是汉文,一半是西域文。
“等你回西域,就用这帕子包花籽,”书墨把帕子递过去,“不管包哪的籽,看着这字,就像没离开花田似的。”
书砚往篝火里添了把树王的枯枝,火苗“噼啪”窜高,映得树干上的“同源”木牌愈发亮堂。“刚数了数树王的枝桠,正好十七根,”他笑着说,“对应着咱们送籽去过的十七个地方,像老天爷都在帮咱们记着数呢。”
远处的驿道上,零星的灯笼在移动,是赶夜路的旅人朝着花田来。他们说,远远就看见树王的枝桠在夜色里泛着微光,像座会发光的灯塔,再累的脚程,一看见这光,就浑身是劲了。
阿依莎忽然拉起小石头的手,往树王的西枝爬去。枝桠上的橙红果在夜里透着暖光,她摘下一颗递给小石头:“尝尝,这果里有西域的沙甜,也有江南的水润,像极了咱们俩说话的调调。”
果浆在舌尖化开时,果然又甜又润,还带着点稻禾的清香。小石头忽然指着树顶的夜空,那里的星星像极了树王南枝的紫铃铛:“你看,星星也长在树上了。”
阿依莎仰头看,忽然笑出声:“那是树王的枝桠太长,把星星都勾住了。等明天,咱们往星星上撒点花籽,说不定天上也能长出跨路花呢。”
夜风带着果酒香,吹得树王的枝桠轻轻晃,像在应和这孩子气的约定。树下的篝火渐渐弱下去,商人们的鼾声混着虫鸣,像支温柔的催眠曲。书墨和书砚并肩坐在树旁,望着树顶的星光,忽然觉得,这树王哪是长在花田,是长在所有人的牵挂里——你添一捧土,我浇一勺水,才让它能这么枝繁叶茂,把四海的念想都拢在怀里。
天快亮时,第一缕晨光落在树王的东枝上,黄瓣花立刻舒展开来,像在迎接新的一天。阿依莎抱着装花籽的布包,站在树下望着树王,忽然道:“我知道‘同源’是什么意思了,就是不管我回西域,还是你去东海,咱们的根,都缠在这棵树下呢。”
小石头用力点头,手里还攥着半颗没吃完的橙红果。他望着驿道尽头的朝阳,忽然看见树王的影子在地上伸得老长,像条通往远方的花路,路上缀满了花瓣、果粒、琉璃片和贝壳,每一步都踩着暖,每一寸都连着家。
书墨把新缝的帕子往阿依莎兜里塞,书砚往她的行囊里装了袋同源酒。商队的驼铃响起来时,阿依莎回头望了望树王,又望了望花田,忽然笑着挥挥手:“等西域的听铃籽发芽了,我就给你们寄新的故事!”
驼队渐渐远去,树王的枝桠还在晨光里轻轻晃,像在说:去吧,带着花田的暖;回来时,自有满树的花等着。
小石头蹲在树王根边,看着那棵刚埋下的听铃籽冒出个小小的绿芽,忽然明白,所谓“同归”,从不是所有人都守在原地,是走的人带着根,留的人守着花,走再远,转再久,总有一片花瓣、一颗果粒、一声铃响,在告诉你——花田在,家就在。
而树王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它的根会往更深的土里钻,缠着更多的牵挂;它的枝会往更远的天上伸,勾住更多的星星。总有一天,路过的人会说:你看这棵树,一半长在江南,一半长在西域,根在土里,花在天上,而我们,都在它的故事里,找到了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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