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漫过码头的石板时,新藤的“归藤花”已开得热闹,粉白的瓣沾着晨露,在阳光下泛着金红——是波斯商人的“催花露”起了效。小丫头举着藤环绕着花跑,环上的玉珠碰在花瓣上,“叮咚”声混着商队卸行李的响动,像支没谱的欢歌。
小石头抱着成长册蹲在新藤下,见花瓣的影在地上拼出个小小的“宴”字。“该摆新宴啦!”他往册页上画了张长桌,桌角画着西域的蜜饯罐、本地的莲子篮,还有商队带来的铜制酒壶,壶身上的藤纹正往新藤的影里钻,像在认亲。
阿月正用彩线把归藤花串成环,往每个人发间别了朵。“这花得沾点人气,”她给波斯商人别花时,指尖碰着他发间的沙粒,“你看这沙,还带着西域的味呢。”商人笑着歪头,让花贴得更稳些,鬓角的胡茬蹭过花瓣,落了点金粉在彩线上,像给环子镶了边。
老渔人划着船送来满舱的银鱼,鱼腹上的藤纹比去年更清晰。“给新宴添道‘缠丝鱼’,”他指着鱼鳃边的细鳞,“这鳞能映出花影,蒸出来,鱼身上会浮着归藤花的纹。”银鱼刚摆上桌,新藤的须就往鱼盘里探,卷走片碎鳞,像在偷偷收藏这道“花鱼”。
商队的乐师正调试新做的都塔尔,琴身上嵌着块透明的“水纹石”,是从水路捡的,能映出藤架的影。“这琴要弹《归藤谣》,”他拨了个和弦,归藤花的瓣立刻跟着颤,“你听,花在给我打拍子呢。”小丫头跑过去,用藤环碰了碰琴弦,和弦里突然多了点清润的味,像把露水滴进了调子。
书墨提着竹篮来分新蒸的藤花糕,糕上的糖霜捏成归藤花的模样。“这糕得配西域的蜜饯吃,”她往糕上抹了勺“催花露”,甜香混着花香漫开来,“像把两地的甜都裹进了面里。”商队的小女儿咬了口,眼睛亮起来:“比去年的团圆果更软,像新藤的花瓣味。”
日头升高时,长桌已摆得满满当当:老渔人的缠丝鱼浮着花影,书墨的藤花糕沾着金粉,波斯商人的蜜饯罐敞着口,甜香引得归藤花的瓣都往桌边弯,像群探头的孩子。小石头举着成长册,把这幕画下来:每个人的发间都别着花,笑脸映在水纹石的琴身上,与新藤的影叠成一团暖。
书砚背着竹篓从树王那边回来,篓里装着树洞里的陈酿,陶瓮上的藤纹已与新藤长在了一起。“树王说这酒得配归藤花喝,”他往每个人碗里斟了点,酒液里立刻浮起朵小小的花影,“这叫‘花酿同心’,喝了,往后的日子就像藤与花,缠得更紧。”
午后的阳光透过新藤的叶隙,在长桌上投下晃动的光斑,归藤花的瓣偶尔落在酒碗里,像给宴添了点诗意。小石头在册页角落画了个大大的藤环,里面圈着所有人的笑脸,旁边写着:“新宴不是旧宴的重复,是藤上又结了个新果,里面裹着更稠的甜。”
波斯商人突然从行囊里掏出个木盒,打开,里面是枚银制的归藤花别针,花蕊嵌着颗蓝宝石,像极了小丫头藤环上的玉珠。“给新藤的谢礼,”他把别针别在新藤最粗的茎上,“往后年年开花,都记着今儿这日子。”新藤的叶立刻往别针上靠,把银面蹭得发亮,像在道谢。
傍晚收工时,夕阳把归藤花染成了琥珀色,长桌上的杯盘已空,笑声却还在藤架下绕。小石头把成长册摊在新藤下,让最后一缕阳光给新添的“第一百零五章:藤下新宴”描道金边。册页上,归藤花的影、银别针的光、众人的笑,都被藤纹紧紧缠着,像个永远解不开的暖结。
夜风带着花酒的香掠过花田,新藤的花瓣轻轻拍打着银别针,像在哼着支温柔的歌。小石头摸着册页上的“宴”字影,忽然明白,这第一百零五章不是故事的句点,是新藤给团圆打的个活结——把过去的盼、现在的暖、未来的念,都缠在花里、酒里、笑里,等明年花开,又会顺着新的藤条,长出更热闹的篇。
而那朵开得最盛的归藤花,在暮色里轻轻颤,瓣尖的金红愈发浓,像在说:别急,宴散了人不散,花谢了藤还在,咱们的日子,会像这新藤,一辈辈缠着暖,一年年开着花,永远有未完的甜。
归藤花的香气裹着酒香漫到码头时,商队的骆驼正低头啃着岸边的嫩草,驼铃随着咀嚼的节奏轻晃。波斯商人从驼背上解下个铜壶,往每个人碗里倒琥珀色的酒液,“这是用西域的葡萄混着本地的糯米酿的,叫‘双藤酿’,你尝——”话没说完,小丫头已捧着碗抿了口,舌尖沾着酒液眯眼笑:“比去年的桂花酿更绵,像藤条缠着舌尖似的。”
老渔人刚把缠丝鱼端上桌,新藤的须就卷着片花瓣落在鱼盘里,花瓣浸在鱼汤里,竟慢慢晕开淡粉的纹,像给鱼身添了道新鳞。“这鱼啊,”他用竹筷挑开鱼腹,里面藏着几颗莲子,“肚腹里塞了新采的莲心,苦中带甜,像极了咱们凑在一块儿的日子。”
书墨的藤花糕刚摆稳,阿月就捏起块往小石头嘴里送,糖霜沾在他鼻尖,引来一阵笑。“你这糕里掺了归藤花的花粉吧?”阿月舔了舔指尖的甜,“嚼着有股花茎的清劲,不像去年光甜得发腻。”书墨笑着点头,手里的竹铲还沾着面:“加了新藤的嫩叶碎,磨成粉拌在面里,才敢叫‘新藤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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