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漫过藤架顶,新抽的嫩藤就抖落了露水,带着一串细碎的声纹晃到小丫头面前——是北境的孩童用树枝在藤叶上敲出的摩斯密码,节奏轻快得像跳房子:“今天带了雪糖来,要换南境的茶冻。”
小丫头刚把成长册摊开,纸页就自动浮现出对应的字,旁边还画了个举着糖罐的小人。她笑着往藤上敲了敲回应:“茶冻备好了,再带两串茶果来换。”
藤脉里的声纹突然热闹起来。西域货郎的独轮车碾过石子路的“咯噔”声混着吆喝:“新酿的沙枣酒出坛喽,换东海的鲜贝!”声浪撞在藤架上,震得晨露簌簌往下掉。
东海渔人划桨的“哗啦”声紧随其后:“刚捞的赤贝,还带着海腥气,换两坛酒够不够?”他的声纹里裹着咸湿的海风,藤叶都跟着泛起潮意。
南境茶农的竹篓擦过藤杆,带出茶叶的清香:“茶冻搁在冰藤篮里呢,谁要换?两盒换一串北境雪糖。”
小丫头看着成长册上不断跳出的新消息,突然发现每段声纹旁都多了片小小的藤叶标记——北境的声纹旁是带雪的叶,西域的配着沙粒,东海的沾着水珠。她指尖划过纸页,那些叶子竟顺着藤脉往上爬,在册页顶端拼出个小小的藤环。
“快看!”她举着册子跑到老卫长身边,“声纹都长叶子了!”
老卫长眯眼瞅着,突然笑了:“这是藤脉认亲呢,记着谁带了啥,往后换东西都不用多费口舌。”他用藤杖敲了敲架上的粗藤,声纹里立刻传来西域货郎的回应:“卫长要不要尝尝新酒?换您上次说的老藤茶?”
正说着,南境茶农的声纹突然急促起来:“不好!装茶冻的冰藤篮化得快,谁离我近?快来搭把手!”
藤脉里的声纹瞬间乱了阵脚,北境孩童的脆音插进来:“我离得近!我带了雪块,能镇住!”紧接着是冰棱碰撞的“叮当”声。
小丫头眼看着成长册上南境的叶标闪了闪,添上了片带着雪粒的叶——是孩童的雪块起了作用。她突然明白,这藤脉早把众人的位置记在心里,谁离得近、谁能帮上忙,都清清楚楚,比喊破喉咙还管用。
阳光穿过藤叶,在地上织出晃动的光斑,藤脉里的吆喝、笑声、急促的叮嘱缠在一块儿,像团暖融融的线,把五域的清晨缝得密不透风。小丫头摸着册页上温热的藤环,忽然觉得,这藤啊,比谁都懂怎么把人心串在一块儿呢。
藤间的声纹还没歇脚,新藤突然往万藤亭的方向猛拽了拽,藤梢卷着张被雨水打湿的麻纸——是南境茶山的紧急信,字迹被泡得发肿:“山溪涨水冲了茶苗,新藤能不能引些东海的沙来堵缺口?沙里混点西域的枣核,能扎住泥土!”
“这就办!”老卫长的藤杖往地上顿,杖头的光纹立刻分作两股,一股往东海钻,一股缠向西域。没过多久,新藤便传来回应:东海渔人正把船底的粗沙往藤脉里灌,声纹里混着船板的“吱呀”响;西域货郎的独轮车碾过沙路,枣核滚落的“噼啪”声顺着藤爬得飞快。
小丫头的成长册突然“啪”地合上,封面上的藤环亮起,将亭外的新藤都连成了网。她翻开册子,只见南境那页的茶山图上,正有金色的沙流顺着声纹往溪口涌,枣核落在沙里,竟瞬间冒出细芽,像无数只小手扒住泥土。“它们在帮忙堵缺口呢!”她指着纸页,声音里带着哭腔。
斑往新藤根上泼了瓢紫藤汁,汁液顺着藤脉往南境飘,图上的溪水突然慢了些,露出底下扎得牢牢的沙堆。“柱间说过,藤脉的力气,藏在众人的手里。”他望着纸页上稳住的溪水,“你看,少了谁的力都不成。”
科技城的技术员突然欢呼:“声纹共振到顶点了!南境的水势稳住了!”屏幕上,代表沙、枣核、紫藤汁的光纹拧成一股绳,死死拽住了代表洪水的蓝纹。
雨停时,新藤卷来片带着泥的茶树叶,叶面上用指甲刻着歪歪的“谢”,旁边还画了个歪扭的藤环,环里挤着五个小人——是五域的模样。小丫头把树叶夹进册子,与之前的雪糖纸、酒坛画、珍珠影并排,纸页突然变沉了些,像装了更多的暖。
暮色漫上藤架,新藤上传来的声纹渐渐柔和。北境的孩童敲着藤叶报平安:“雪糖换了茶冻,还剩半罐给鹿崽舔了。”西域货郎的吆喝带着酒气:“沙枣酒换了鲜贝,今晚炖锅好汤。”东海渔人哼着小调:“沙换了茶,还赚了串茶果。”
老卫长往火塘里添了把干藤,火苗舔着柴薪,发出“噼啪”的响,像在应和远处的声纹。“你听这火,”他给小丫头递了块烤枣糕,“跟藤脉里的声混在一块儿,像支唱不完的歌。”
茶苗的新叶在夜风里轻轻晃,把沙的沉、枣核的韧、紫藤汁的黏、众人的话都收进脉络里。小丫头咬着枣糕,看着成长册封面上越来越亮的藤环,突然明白:这藤间传的哪是信,是把你的难变成我的手,把我的力变成你的路,让五域的日子,像这藤环一样,环环相扣,断不了,散不开,在风里雨里,都能稳稳地往前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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