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高远的“背刺”,当众指出这是“拾人牙慧”
“你,来当这个课题组的组长!”
领导的话,如洪钟大吕,在会议室里激起层层回响,余音未绝。每一个字都像是实心的铁球,砸在红木长桌上,砸在每一位与会者的心头。
空气凝固了。
时间也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一个记录员,一个从地方借调来的小角色,就在刚才,还被所有人视作一个不合时宜的闯入者,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笑话。可转眼之间,他被钦点为一个可能影响国家未来经济走向的重大课题的负责人。
这已经不是提拔,这是坐着云梯往上飞。
角落里,钱博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然后又在瞬间退得一干二净。他手里的那串紫檀手串终于没拿稳,“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滚出老远。他却浑然不觉,只是张着嘴,呆呆地看着那个站在会场中央,被所有目光聚焦的年轻人。
完了。他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这不是捅破天,这是把天给捅了个窟窿,然后自己坐了上去。他现在已经不考虑林默的死活了,他开始认真思考,自己回去后,是该主动申请去守大门,还是去单位的资料库里提前找个位置躺好。
专家席上,高建军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那是一种被当众剥去外衣,只剩下难堪的苍白。他一生都在强调“稳健”,都在告诫后人要“敬畏规律”,结果,一个年轻人用一套看似离经叛道的理论,不仅博得了满堂彩,还得到了最高领导前所未有的肯定。这无异于在宣告,他所坚守和扞卫了一辈子的东西,可能已经过时了。
海东省的周书记,那双藏在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毫无掩饰的精光。他迅速地做出了判断,这个叫林默的年轻人,不是池中之物。会议结束后,必须立刻找到他,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把海东省的诉求,植入到这个“引水灌田”的方案里去。
而会场另一侧,高远感觉自己胸膛里有一座火山正在喷发。
嫉妒、屈辱、怨恨……滚烫的岩浆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
凭什么?
他才是天之骄子,是部里最年轻的副处长之一,是未来要继承父辈荣光的接班人。而林默,不过是个从穷山恶水里爬出来的泥腿子,一个连正式编制都没有的借调干部。
可现在,这个泥腿子,当着所有人的面,踩着自己父亲当年的决策,一飞冲天。
领导的每一句赞许,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高家的脸上。他仿佛已经能看到,京城那些圈子里的人,会如何用一种幸灾乐祸的语调,谈论着“高家的那堵墙,被一个地方来的小子给推倒了”。
不行。
绝对不行!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他必须做点什么,必须把这个刚刚爬上云梯的家伙,一脚踹下去,让他摔得粉身碎骨!
一个念头,如同毒蛇般,从他心底最阴暗的角落里钻了出来。
他知道那个方案,他当然知道。小时候,他曾不止一次听父亲和同僚们在书房里,用一种带着后怕和庆幸的语气,谈论起那个叫楚天雄的疯子,和那份被他们联手否决的“西部大开发”草案。
那是父亲政治生涯里,一次引以为傲的“拨乱反正”。
而林默今天所说的一切,分明就是那个方案的翻版!
机会!这是唯一的机会!
高远的呼吸变得急促,双眼因为充血而泛起一丝红光。他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动作之大,带得身后的椅子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声。
“报告首长!我有不同意见!”
他的声音尖锐而突兀,像一把利刃,划破了这间会议室里刚刚形成的、微妙而凝重的气氛。
所有的目光,再一次被吸引。这一次,焦点从林默身上,转移到了这个同样年轻,却满脸涨红的“太子党”身上。
钱博刚刚弯腰捡起自己的手串,听到这声喊,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当场过去。他心里哀嚎,祖宗,怎么又来一个!
领导刚刚端起茶杯,脸上的笑意还未完全散去。他闻声抬起头,看着突然站起来的高远,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
“你是……小高吧?”他认出了高远,“建军同志的公子。你有什么不同意见,说来听听。”
得到允许,高远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如刀,直刺林默。
“首长,各位领导!我承认,林默同志的发言很精彩,描绘的蓝图也很动人。但是!”他刻意加重了语气,声音里带着一种揭露真相般的亢奋,“我不知道大家有没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他所说的‘引东-海之水,灌西天之田’,他所设计的‘资源期货’、‘生态补偿’,这些所谓的‘新思路’,根本不是他的原创!”
高远的声音在会场回荡,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这不过是拾人牙慧!他只是把十多年前,一份已经被实践证明是错误的、是冒进的、是被中央明令否决的方案,重新包装了一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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