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追随着那如小兔般蹦跳着跑远的幼童,我不禁唇角漾起一抹温柔笑意,而后小心翼翼地将那摩睺罗放入随身的荷包之中。
沿着熙攘的街道缓缓前行,街边的摊位逐渐都是出售天灯的了。
信州城的天灯,果然别具一格。
别处的天灯,大多素面朝天,人们通常只是虔诚地将心中祈愿诉诸其上,便点燃烛火,任其轻盈飞升。
而这信州城的天灯,却是色彩斑斓得令人目眩神迷。
有些摊位之旁,摆放着各色鲜艳颜料,宛如等待着文人墨客挥洒才情。
我与上官连城,寻觅到一处人迹稍稀的摊位前停下脚步。
那摊贩瞬间笑意盈腮,热情问道:“娘子,莫不是要与您家相公一同放灯祈福呀?”
上官连城听闻小贩将我们视作恩爱夫妻,眼中闪过一抹愉悦,豪爽地掏出一锭银子,递与那摊贩,朗声道:“这些银两,买下你的摊位,可够?”
摊贩见状,双眼瞬间如点了金火,忙不迭点头哈腰:“够了,够了!小的这就不打扰二位神仙眷侣了。
祝二位夫妻和和美美,早生贵子哟!
小的告退,告退!”
言罢,双手捧过银子,脚步轻快地离去。
我无奈地看向上官连城,嗔怪道:“你呀,干嘛要把整个摊位都买下!瞧瞧这堆积如山的天灯,咱们哪能放得完!”
上官连城嘴角微微上扬,抿嘴一笑,眼中满是宠溺:“谁让他嘴甜会说话,哄得我心里欢喜呀!”
我白了他一眼,佯装恼怒道:“照你这说法,岂不是只要有人称我一声上官家的娘子,你便要大方打赏了?”
他竟像个孩童般,快速地点点头。
我轻轻蹙眉,玉指轻掐他的腰身,娇嗔道:“你呀,干脆别叫上官连城了,改名叫散财童子得了!”
他轻轻摇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我,深情道:“我呀,更想听你唤我一声夫君。”
我脸颊微红,笑着啐他一口:“呸!你这人,好不害臊!”
转过头,望着桌上堆得满满当当的天灯,我一时竟犯了难。
上官连城见我这般模样,凑近低声询问:“小婉,莫不是不知该在这天灯上写些什么,或是画些什么才好?”
我回首看向他,轻轻点头,无奈地笑道:“许是我太过贪心,心中所想实在太多,一时间竟不知从何下笔了。”
他宠溺地轻轻捏了捏我的鼻尖,柔声道:“看来,我这摊位买得正是时候。你既有诸多心愿,不妨都一一写上,咱们写一个,放一个,如何?”
我忍不住噗呲一笑:“哪能这般随性呀!”
“为何不能?只要小婉开心,便是最紧要的事!”
我笑着点头:“连城所言极是,我们本就是出来游玩寻乐的,开心才是头等大事。那便有劳连城帮我磨墨咯!”
“乐此不疲,荣幸之至!”
说来着实有趣,我当真将摊位上的天灯,一个接一个地写满了。
有祈愿大禹国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有祝愿母后身体安康,福寿绵延的;有祈祷黎儿诸事顺遂,平安如意的。
同时,我还为薛楼皖、蓝相夷、赫连望卿、颜无姬、柳素素、萧菲菲、万红红、鸾樱、鸾双、鸾凌、鸾风、姬月等等……
几乎将我所熟识之人,都一一写在天灯之上,为他们虔诚祈福。
路过之人,瞧见我这番举动,无不瞠目结舌。
然而,当他们看到我身旁的上官连城,那一脸宠溺的神情,便都心领神会,只道是哪家深情的夫君,为博娘子欢心,才这般费尽心思。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悠悠钟声,伴随着更夫清脆的锣声,游走在街上,告知着游客点天灯的吉时已到。
我与上官连城将天灯依次整齐地排列在地上,而后,我接过他递来的火折子,轻轻点燃天灯下方的油线。
瞬间,热气腾腾而上,一盏盏天灯仿佛被赋予了生命,缓缓飞升。
当我的目光随着那一盏盏天灯望向天空时,刹那间,只见越来越多的天灯如璀璨星辰般升空,将墨色的天空瞬间点亮。
此刻的场景,恰似那“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所描绘的那般如梦似幻,绚烂至极。
彼时的天空,宛如一座流动的诗画长廊,天灯在轻柔的夜风中微微摇曳,它们的光芒相互交织碰撞,与那高悬的明月相映成趣。
远远望去,天灯似繁星洒落人间,又似银河自九天倾泻而下,从遥远的天际蜿蜒伸展,与人间繁华热闹的市井紧密相连。
回首环顾,只见百姓们皆仰头凝视着这片被天灯装点得如梦如幻的天空,眼中满是欢喜与敬畏。
幼童们拍着小手,欢呼雀跃,那清脆的笑声如银铃般在空气中回荡。
老人们捻着胡须,面露欣慰,仿佛看到了岁月的静好。
年轻的夫妇们则十指紧扣,眼神中满是对彼此的深情与对未来的期许。
天空中的绮丽美景,加之人间浓浓的烟火气息,让我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沉醉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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