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言阁老的话,我的心猛地一沉,如坠冰窖。
万万没想到,言阁老心思竟如此缜密,竟直直地将怀疑的矛头指向了我。
他先前言辞恳切,表明不想与我为敌,可这世间人心难测,谁能断定他不是在使诈?
或许他不过是想套我的话,让我替那逻盛拙尧顶下这毒杀南诏王的罪名罢了。
这般思量间,我嘴角泛起一抹戏谑的弧度,看似是嘲讽又夹杂着不屑,冷冷说道:“言阁老,您把本宫当成什么人了?
毒杀南诏王?
呵呵,您可真是为了替三殿下脱罪,竟能说出这般拙劣的言辞,也不怕惹人笑话!”
原以为言阁老会恼羞成怒,可他只是淡然一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从容,又似藏着无尽的深意:“殿下莫要动怒,老臣也不过是猜测而已。
只是我家大王离世得太过离奇,毫无征兆。
又恰逢殿下突然来访,实在太过巧合。
再则,这毒我南诏上下无人识得,而殿下您却一眼便看出了端倪,还直指雅幡人,怎能不让老臣心生疑虑?”
我冷哼一声,温怒的说道:“本宫自幼博览群书,见识广博,这就是您怀疑本宫的借口?
简直荒谬至极!
那您倒是说说,本宫是如何将这毒药带入宫中的?
又是如何对南诏王下毒的?
本宫的商贸虽与南诏有往来,可本宫的商铺在南诏向来奉公守法,从未有过任何违法之举。
是未曾纳税?还是打压了南诏的商贾?
言阁老,您轻飘飘的一句污蔑,可曾想过会给南诏与禹国带来怎样的灾祸?
还是您觉得本宫身为女娘,便好欺负,任由您栽赃嫁祸?”
言罢,我狠狠的甩了甩衣袖,冷冷地盯着言阁老:“话不投机半句多,是我顾宁自以为是了!
既然你们南诏无心治理这旱灾人祸,那我禹国也不必再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
本宫就此别过,望好自为之!”
说罢,我故作决然转身欲要离开。
可我的内心却在暗暗赌着,赌言阁老是否会挽留于我,赌他最真实的目的为何。
终究,是我赌赢了。
言阁老长叹一声,那叹息声中带着一丝无奈,一丝懊悔。
他恭敬地向我行了一礼,姿态放得极低:“是老臣失言了,还请长公主殿下恕罪。”
听到他的话,我停下了脚步,缓缓转过身,眼神冰冷如霜,直直地看向他:“言阁老,您多次试探,这就是您所谓的‘不是敌人’?本宫实在不明白,您到底意欲何为!”
此时,言阁老的眼神从先前的审视变成了平和,他又轻叹一声,那声音里满是疲惫:“我王突然遭人毒害,老臣心系王上,关心则乱。只要有一丝可疑之处,老臣都不敢放过。”
我冷漠地笑了笑,嘲讽道:“所以,您就第一个怀疑到了本宫头上?”
言阁老缓缓摇头,眼神中带了几分愧疚之色:“老臣实在不愿相信,毒杀大王的会是三殿下。
以三殿下的能力,绝无可能进献那三位雅幡美人。
而殿下您手眼通天,人脉极广,老臣便猜测,是否是殿下假借三殿下之手,将那三名娘子送入宫中,再利用她们毒杀大王,然后嫁祸给三殿下,最后扶持阿罗王子登位。”
这言阁老果然聪慧过人,心思敏锐,我的整个谋划,他竟猜对了一半。
只是他有所不知,那三名雅幡娘子并非我送入宫中的。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言阁老,您可真是高看本宫了。
本宫就算再手眼通天,对那雅幡人,也是无可奈何的。
不瞒您说,本宫在禹国和迦叶,都曾遭到雅幡人的追杀。
您觉得,那三名雅幡娘子会是本宫送来的吗?”
听闻我曾被雅幡人追杀,言阁老明显一愣,眼中满是狐疑:“雅幡为何要追杀殿下?”
我无奈地耸耸肩,脸上挂着苦笑:“本宫也想知道原因。
您也清楚,禹国与雅幡并非友盟,所以,您觉得本宫会假借三殿下之手毒害南诏王吗?”
言阁老听罢,再次恭敬地行了一个大礼,满是歉意的说道:“是老臣妄自揣测,误会了殿下,实在是老臣的不是。”
见言阁老已然相信了我的话,我的目的也算达成了一半。
于是我便随意的摆了摆手,从容的笑道:“也是本宫来得不巧,偏偏赶上了这等事。
不过言阁老之前有句话说得没错,本宫心中属意的南诏王,确实是逻盛阿罗。
毕竟,他的亲妹妹是我禹国的贵妃,而且阿罗为人善良,心怀仁爱,颇有明君之相。
不知言阁老意下如何?”
言阁老思索片刻,缓缓点头:“阿罗殿下确实有君王之才,只是如今他不在王都,实在是可惜了啊!”
我淡然一笑,心中暗自盘算,阿罗早已与杨择在王都城外埋伏妥当,只等时机一到,便可一举成事。
但此事我怎能告知言阁老,这言阁老心思深沉,犹如狡狐,我还不知他到底是哪方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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