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倒——!”
张大彪的吼声未落,人已扑入浅坑!
几乎同时,重机枪的死亡弹链“噗噗噗”地犁过他刚才的位置,溅起的土石雨点般砸落!
二十米外,三班长身体猛地一震!
九二式机枪子弹带着血肉,硬生生将他肩膀洞穿,整个人被巨大的冲击力带得转了个圈!
陈峰的脸颊紧贴滚烫的泥土,像蜥蜴般爬来,工兵铲锯齿上,赫然挂着半截诡异的绿色引线!
“雷区有鬼!”
他低吼,一把扯开被弹片撕裂的衣襟
——胸前竟赫然绑着几颗刚拆下的地雷!
“小鬼子阴毒!跳雷和反步兵雷连环套!我刚拆的第五颗,引信他娘的连在三十米外!”
他眼中布满血丝,声音有些发颤。
“哒哒哒——咔!”
鬼子的九二式机枪突然哑火!
是江岳!
他像潜伏的毒蛇,在混乱中再次露出獠牙!
机会!
陈峰眼中凶光暴起!
抓起那截连着引信的地雷,用尽力气猛地向前掷去!
同时举枪——
“砰!”
剧烈的爆炸在前方腾起烟柱!
陈峰被气浪掀得翻滚,再抬头时,右眼已被弹片划开的伤口涌出的鲜血糊住,视野一片猩红!
“都给老子贴紧地面!别当活靶子!”
张大彪借着照明弹熄灭的瞬间怒吼!
鬼子的轻重机枪如同毒蛇吐信,火舌在黑暗中明灭不定,不时被独立团精准的反击打哑。
最可恨的是桥头那座碉堡!
机枪口持续喷吐着火舌,鬼子缩在乌龟壳里,只闻枪响,不见人影!
一营,被死死摁在桥头这片死亡开阔地!
抬不起头!
“炮排——!”
李云龙咆哮,
“给老子轰!一发不留!”
三门迫击炮发出沉闷的“嘭嘭”声,十发炮弹呼啸着砸向敌阵!
“轰!轰!轰隆——!”
鬼子的火力点瞬间哑了一半!
张大彪眼中精光爆射,正要跃起冲锋——
“营长!让我们来!”
几名浑身浴血的伤兵突然吼着跃出!
他们手中空空,只有决绝!
就地翻滚,用血肉之躯扑向雷场!
“轰!轰——!”
连续的殉爆撕心裂肺!
火光与烟尘中,雷区硬生生被炸开十几米!
前方,致命的死亡地带,只剩最后五十米!
“咻——轰!”
“咻咻——轰隆!”
几发鬼子炮弹尖啸着砸向独立团炮阵地!
幸好炮排早已打完仅有的十发炮弹,及时转移,只留下空荡荡的土坑。
张大彪瞳孔骤缩!
不能再等了!
鬼子一旦确认这边没了炮火,下一轮炮弹,就会像冰雹一样砸在他们头顶!
他刚要暴起——
“营长!我来!”
通讯员猛地将他按回!
又有几名战士如离弦之箭冲入雷场!
“噗!噗嗤!”
血肉撕裂的声音令人牙酸!
不断有战士在冲锋中触雷倒下!
“呜哩哇啦——!”
鬼子的嚎叫声已近在咫尺!
距离鬼子第一道防线,触手可及!
江岳的双眼早已血红!
每一次拉栓、每一次击发,都带着刻骨的恨意!
子弹精准地寻找着每一个暴露的鬼子头颅!
“杀——!!!”
张大彪从雷场的血火地狱中杀出!
他如猛虎出笼,反手抽出背后寒光凛冽的大砍刀,一个翻滚,狠狠砸进鬼子的掩体!
“杀啊——!”
一营的战士紧随其后,如同决堤的洪流涌入战壕!
刀光、刺刀、怒吼、惨叫瞬间交织成一片!
几分钟后,第一道防线的鬼子被彻底肃清!
张大彪在鬼子尸体上抹净刀上的血污,就要跃出战壕,直扑铁桥!
“哒哒哒哒——!!!”
桥头碉堡!
沉寂片刻的九二式重机枪突然复活!
三道交叉火网如同死神的镰刀横扫而来!
冲在最前面的三名战士,像被无形巨力瞬间抽空了骨头,软软栽倒!
张大彪一个狼狈的侧滚翻进弹坑,碎石擦着脸颊飞过,留下三道火辣辣的血痕!
“操你祖宗!”
一名战士刚要从土堆后跃起反击,瞬间就被机枪子弹打成了筛子,重重摔回!
“爆破组!给老子上!火力组!压住狗日的枪眼!”
张大彪目眦欲裂!
“是!”
“是!”
几挺机枪同时咆哮,子弹泼水般射向碉堡那狭窄的射击孔!
四十米的距离,弹道笔直!
两名抱着沉重炸药包的爆破手,如同扑火的飞蛾,在火力间隙中猛地跃出!
借助弹坑、尸体、残骸,疯狂地闪避腾挪,直扑碉堡!
“哒哒哒——!”
第二道防线的鬼子发现了他们!
所有火力瞬间聚焦!
一名战士刚从掩体后蹿出,腿上一朵血花炸开!
扑倒在地!
“虎子——!”
张大彪一拳砸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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