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
李铁柱的眉头拧成了死结,
“今天差点就栽进鬼子的坑里! 要不是大队长那双鹰眼,提前揪出山坳里盘着的那条‘毒蛇’……等咱们扑上去啃侦察分队那会儿,后路就得让人包了饺子! 鬼子的埋伏,够毒!”
江岳的目光扫过队员们,篝火在他深潭般的眸子里跳动,映出冰冷的锐光:
“鬼子绝非庸才。咱们打瞎了他的‘眼’,剁了他的‘爪’,还拔了他精心淬炼的‘毒牙’……他岂会咽下这口气?”
他的声音沉了下去,带着洞穿迷雾的寒意:
“反扑,必然到来!
而且会比之前更狠、更毒!咱们的老法子……怕是要撞上铁壁了!”
他抄起一截炭条,唰唰几笔在地上勾勒出简易态势图:
“盯了几天,也碰了几次牙,鬼子的变化——扎眼!”
目光扫过众人,带着淬火的鼓励:
“疯狂犁地!疯了!”
观察手栓子指着地图上几处刺目的红叉,
“运输队的影儿还没见呢,鬼子的步兵炮就发疯似的嚎开了! 对着路两边但凡能藏人的山头、沟壑、林子——狂轰滥炸!
真跟用炮弹犁地一样!
咱们瞅好的几个‘窝’,还没捂热乎,就被炸成了筛子!”
“对!”
江岳重重点头,
“这是他们没办法的办法:‘宁肯浪费一百枚炮弹,也绝不留一个隐患!’
用钢铁开路,清场!
这招蠢笨,但够有用!
硬生生把咱们预设的‘猎场’——压扁!炸碎!”
“侦察分队的‘毒信子’——支棱起来了!”
王喜奎摩挲着冰冷的九九式枪身,声音低沉,
“以前就几个尖兵探路,现在?
每组侦察分队屁股后头,都缀着至少一个揣着九九式或九七式的鬼子狙击手!
像毒蛇吐信,就等着咱们开枪暴露!
队形更散,反应更快……想像今天那样一锅端掉几个‘硬点子’?难如登天!”
“还有那把‘剃刀’!”
李铁柱语气里带着针扎般的忌惮,
“从战场得到的消息:鬼子26师团弄了个‘特别猎杀队’,代号‘剃刀’!清一色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鬼子狙击手,顶配装备!唯一的任务,就是猎杀咱们!”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后颈,仿佛还能感受到那股跗骨之蛆般的冰冷视线:
“今天撤的时候,后脊梁那股子阴风……多半就是这帮杂碎在舔咱们的脚印!”
“运输队?现在活脱脱就是个‘铁刺猬王八壳’!”
一个来自装备大队的狙击教官,指着地图上的标记,
“警戒圈撑大了不止一倍!
前头铁王八开道,中间夹着炮和重机枪,后头还吊着尾巴!
队形挤得跟沙丁鱼罐头似的!
稍有风吹草动?
轻重火力立马泼水一样盖过来!
想凑近了摸摸底?
跟闯鬼门关没两样!”
洞内的空气,凝固了。
鬼子的反制,快!准!狠!
一张无形的铁网正急速收紧,以往神出鬼没的游击猎杀,处处碰壁。
几次试探,收效甚微,反倒差点被咬掉一块肉!
“大队长!”
铁柱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声音带着压抑的焦躁,
“那……那咱们也不能就这样干瞪眼?让鬼子的运输队大摇大摆过去?”
江岳没有立刻回答。
他的目光,如同探照灯,缓缓扫过每一张写满凝重与不屈的脸:
“难!鬼子在学,在变强!”
他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钉,
“但别忘了——我们是谁?我们是八路军的‘幽灵’!我们最大的本钱是什么?”
他猛地一顿,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撕裂黑暗的力量:
“是脑子比鬼子活!是脚板比鬼子快!是能钻到他们做梦都想不到的旮旯里去!”
“鬼子用炮弹犁地?咱就不跟他硬碰硬!
他们给侦察分队装上‘毒信子’?咱就不打那扎手的‘头’!专捅他们的‘腰眼’!踹他们的‘脚后跟’!
他们把运输队缩成铁刺猬?
咱就不碰那硬壳!
专等他们松劲、打盹儿、或者不得不散开的时候——下刀子!”
“记住教训!”
江岳的语调斩钉截铁:
“预设阵地——要更刁钻!更多变!更分散!撤离路线——至少备三条!见势不对——撒丫子就跑!绝不留恋!
对付侦察分队——没把握一口吞掉他们的‘毒信子’并全身而退?那就袭扰!拖垮!让他们神经绷断!把恐慌种进他们骨头里!别强求一击毙命!
对付‘剃刀’——核心就俩字:‘藏’与‘变’!行踪?习惯?打法?给老子天天换花样!让他们变成无头苍蝇!
必要时——可以给他们也挖个‘反猎杀’的坑!但记住:没有九成九把握?绝不出手!出手必是雷霆!一击之后——远遁千里!
和鬼子比耐心!
鬼子这套高强度的铁桶阵,消耗的是他们的精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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