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猛地回头，只见左机翼已经从中间断裂，大块的蒙皮和骨架正在空中飞舞。
12.7毫米子弹击穿了机翼主梁，剩下的半截机翼在气流中疯狂抖动，将整架飞机拖入不可控的旋转。
“该死！”
小林死死握住操纵杆，试图稳住飞机，但一切都是徒劳。
座舱在他的视野中天旋地转，大地和天空不断交换位置，仪表盘上的指针疯狂摆动。
碎片击打在驾驶舱盖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透过布满裂纹的玻璃，他瞥见一架P-51正从他的侧上方掠过，机身上的弹孔清晰可见
——正是这架看似伤痕累累的敌机给了他致命一击。
无线电里传来队员们焦急的呼喊：
“少佐！”
“指挥官，请回答！”
小林强忍着晕眩，用尽全身力气按住受话器按钮。
在飞机失控翻滚的轰鸣声中，他嘶声吼道：
“所有单位注意！任务取消！立即脱离战斗，掩护轰炸机返航！重复，立即撤退！”
这是他作为指挥官发出的最后一道命令。
就在他喊完这句话的瞬间，断裂的机翼彻底脱离了机身。式战斗机像一片落叶般在空中打转，高度表的指针在飞速下降。
小林试图推开舱盖跳伞，但过载太大，他的手臂如同灌了铅般沉重。
在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他透过座舱玻璃看到了令人绝望的战场景象：
一架九七轻爆正在拖着黑烟艰难地转向东方，两架三头怪仍在追击着溃散的轰炸机编队，而远处，那些满身伤痕却依然凶猛的美制战机，正在对他的队员们进行最后的猎杀。
这场他寄予厚望的复仇之战，最终以帝国航空兵的惨败告终。
随着他的座机向着下方苍茫的山峦坠去，小林敏雄终于明白，他们面对的已经不再是那支只能用简陋装备进行游击战的八路军了。
天空中的鬼子飞行员们听到了指挥官的最后命令。
尽管心有不甘，但他们清楚地认识到继续战斗只会导致全军覆没。
幸存的三架战斗机开始向轰炸机编队靠拢，用最后的弹药阻挡追兵，为轰炸机的撤退争取时间。
而那架击落小林敏雄的P-51，虽然机身上又添了几处弹孔，却依然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加入到对溃逃日军的追击中。
天空中的胜负已分，但猎杀还在继续。
五架P-51“野马”如同挣脱缰绳的猎犬，发动机咆哮着，朝着正在向东逃窜的日军轰炸机群直扑而去。
它们的身后，六架“三头怪”双发战机也调整好姿态，虽然损失了两架战友，但剩下的这些钢铁巨鸟依然杀气腾腾。
日军轰炸机编队此刻只剩下九架九七轻爆，在三架九七式战斗机的勉强护卫下，正拼命向东方逃窜。
曾经威风凛凛的机群如今显得狼狈不堪，队形松散，速度也参差不齐。
最要命的是，编队中威胁最大的两架“隼”式战斗机早已化作空中的火球，现在这支残兵败将几乎成了待宰的羔羊。
“野马编队注意，优先解决护航战斗机。”
长机飞行员冷静的声音在无线电中响起，
“三头怪分队，你们负责收拾轰炸机。”
这句话是用蹩脚的中文发出的。
“明白！”
“收到！”
P-51们首先发难。
它们利用优越的爬升性能，迅速抢占高度优势。
一架九七式战斗机的飞行员惊恐地发现身后三架P-51同时开火，他猛拉操纵杆想要规避，但已经太晚了。
“通通通通——！”
十二条火舌从不同方向交织成死亡之网。
12.7毫米子弹轻松撕碎了九七式脆弱的机身，飞行员甚至来不及跳伞，就连同飞机一起在空中炸成碎片。
与此同时，“三头怪”们也开始展现它们作为轰炸机杀手的本色。
这些双发战机虽然不如P-51灵活，但它们稳定的飞行平台和强大的火力，在追击战中反而成为优势。
段鹏驾驶着他的“三头怪”，死死咬住一架试图俯冲逃窜的九七轻爆。
德什卡重机枪的射程和威力在此刻显露无遗。
“小子，往哪儿跑！”
他喃喃自语，拇指稳稳按住射击按钮。
“咚咚咚咚！”
机首的三挺重机枪同时怒吼，12.7毫米穿甲燃烧弹如同死神的请柬，精准地命中了那架轰炸机的右发动机。
几乎瞬间，发动机舱就冒起浓烟，紧接着燃起大火。
轰炸机像一只受伤的大鸟，歪歪斜斜地向下方坠落，只有一顶降落伞在最后时刻打开。
另一架“三头怪”更是上演了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
它紧跟着轰炸机编队，不时打出一个个长点射，将轰炸机打的遍体鳞伤，但是，他却没有一个实际的战果。
天空变成了狩猎场。
P-51们如同优雅的刺客，每一次俯冲、每一次点射都带着致命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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