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妇突然紧紧攥住他的手腕,彷佛用尽全身力气一般,那力度之大让人有些生疼。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再……再试一次!”声音虽然微弱,但却透露出一种无法撼动的决心。
她破碎的嘶吼被新一轮的撞击声吞没,消毒水混合着羊水的腥甜在空气中发酵,夏清元犹豫了。
突然,整面玻璃像被炮弹击中般轰然炸裂,紧接着是玻璃碎片四溅的声音,老鼠如潮水般涌了进来,嘴里长着锋利的獠牙,它们疯狂地啃噬着木头柜子,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白小北心中一凉,他知道这些老鼠一旦啃破柜子,下一个目标肯定就是他们。
他来不及多想,迅速抓起墙角的铁盆,对着夏清元喊道:“清元,你快点接生,我来保护你!”
夏清元的眉头紧紧皱起,眼底闪过一丝焦急。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说道:“好,最后一次!”
话音未落,只听得“砰”的一声,飞溅的木头碎屑中,第一只丧尸鼠如炮弹一般弹射进来。
那团血肉模糊的东西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抛物线,直直地朝白小北飞射而来。白小北根本来不及反应,完全是出于本能地抄起铁盆,条件反射般挥臂,狠狠地朝着那只丧尸鼠拍去。
金属撞击骨骼震得他虎口发麻。只听“啪”的一声脆响,老鼠被拍在了墙上,畸形的啮齿类生物在墙面上炸开脓血,黏稠的液体顺着绿色的墙皮缓缓滑落。
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更多的抓挠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月光裹挟着鼠群倾泻而入——那些变异生物的眼球泛着尸绿,爪尖在地面刮擦出火星,腐肉挂在森白的獠牙上。
孕妇的惨叫声和门板扭曲的金属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恐怖的死亡交响曲。
金发财将衣物捆在棍子上,将消毒酒精全部倒在上面,暴喝一声扯断爬到身上的老鼠的腐烂肢体,将浸透酒精的衣物用打火机点燃,与藏山茶一起往柜子的方向抛去。
“让开!”,他的嘶吼被鼠潮淹没。当火焰触碰到实木柜面的瞬间,二十多只正在进来的丧尸鼠同时仰起头颅,这些腐烂到露出牙床的啮齿类生物,此刻竟展现出诡异的同步性。
它们泛着磷光的绿瞳在火光照耀下,宛如墓地里成片亮起的鬼火。
藏山茶闻到自己发梢烧焦的焦糊味。
火焰轰然腾起的化作赤色流星,鼠群在火墙中爆出噼啪脆响,腐肉燃烧的恶臭里竟透出诡异的烤肉香。
“孩子...我的孩子......”
在混乱中,孕妇再一次用力,指甲在铁栏杆上刮出尖锐的悲鸣,夏清元突然摸到胎儿头部异常的棱角——是横位!
“用力!”
孕妇突然爆发出非人的嚎叫,夏清元的手掌按在她鼓胀如山的腹部,即使是聪明如他此时也只能依靠自己的想法去顺孩子的位置。
白小北看见血水顺着产床缝隙滴落,在满地鼠尸间汇成蜿蜒的小溪,他回过头,惊恐地发现,那些被烧得只剩骨架的老鼠仍在爬行,挂着腐肉的尾椎骨在瓷砖上拖出粘稠血痕。过了二十多年顺风顺水日子的他,就算已经下定决心要靠自己在末日里活下去,可是在这样绝望的情景下,他还是不由自主的想起余扬,想起那个强大又有安全感的存在。
在母亲逐渐微弱的呻吟声中,婴儿细若蚊蚋的啼哭刺破死亡交响,所有人都愣住了。
沾满黏液的女婴正攥着一段脐带,她的眼睛还没有睁开,全身湿漉漉的,小声的啼哭变成的大哭。
没有什么比此刻稚嫩的声音更能振奋人心。
烧红的瑞士刀将脐带割开,夏清元用床单将婴儿裹起来,突然,后背遭到了重击,他被拍的脑瓜子都嗡嗡的响,一只手杵在栏杆上,一只手抱着婴儿,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白小北拿开盆,“老鼠爬到你身上了”,说完连眼神都没有给他一个,就拿着盘去呼另外一只老鼠,又反手拍碎三只跃起的老鼠,腥臭的脏器碎片溅在产床周围。
别看他枪打的不准,用盆子那是一拍一个准,老鼠一时都近不了他的身,他还能抽出空去帮夏清元和太佑谦。
可老鼠越来越多,门外丧尸砸门的声音越来越大,他们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小北!”
太佑谦的惊呼声在空气中回荡,但晚了半秒。白小北听到呼喊声,、猛地转过身来,正好与一双猩红的鼠目对视。
那对眼睛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光芒,而那老鼠腐烂的利齿距离他的眼球仅有半寸之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金发财的木棍如闪电般刺来,精准地刺穿了老鼠的身体。
可是这短暂的胜利并没有持续多久,更多的老鼠如潮水般朝白小北涌来,它们张牙舞爪,露出狰狞的面目。
白小北毫不犹豫地举起已经变形的铁盆,用尽全身力气朝着老鼠狠狠地砸去。铁盆与老鼠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几只老鼠被击飞,但更多的老鼠却毫不畏惧,继续疯狂地扑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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