熵冰在骨缝里刻录代价,每道裂痕都是守护的刑期。
业力枷锁叮当作响,下一步踏出,是深渊还是血路?
诗稿在怀,滚烫如烙铁——文明的火种,烫穿冰冷的胸膛。
西南群山,沉默巨兽,吞噬星光也吞噬生路。
清道夫的蓝光,是悬在头顶的熵之铡刀,随时斩落。
金猊纹的獠牙未折,长安的追索在身后燃成烽燧。
琉璃臂是残破的星图,指向比夜更深邃的风暴核心。
踏尸前行,肩胛骨硌着半卷盛唐——这残躯,还能点燃多少烽烟?
毒矢·倒影里的獠牙
腥风裹着污水沟的腐臭灌进鼻腔,杜甫在我身后踉跄,枯瘦的手指几乎抠进我肩胛骨。长安西市混乱的喧嚣被我们甩在身后窄巷深处,只有自己粗重的喘息、杜甫压抑的咳嗽,还有背上婴儿细弱的呜咽在青砖壁间碰撞、回荡。
视网膜边缘,猩红的数字顽固闪烁:[业力 60/100]。左臂自食指蔓延至第二关节的琉璃化,在昏暗天光下泛着非人的、冰质的冷光,像一条盘踞在骨肉上的毒蛇。
“水……崴兄……”杜甫的声音干涩如裂帛,每一次呼吸都扯着肺腔。
“别停!”我嘶吼,警用战术靴碾过湿滑的苔藓,眼角的余光却死死锁住前方三步外一洼浑浊的积水——那是方才暴雨的残留,浑浊的水面像一块磨砂的铜镜。
铜镜里,倒映出巷口高耸坊墙的模糊轮廓。还有——
一个微小的、几乎被阴影吞噬的凸起!
是弩机悬刀的弧度!
“趴下!”我反手狠狠按倒杜甫,腰腹核心力量瞬间爆发,身体如同被强弓弹射,向着右侧地面猛扑翻滚!动作撕裂了左肩被冰棱贯穿的旧伤,剧痛和麻痹感海啸般冲击神经!
“嘣!”
刺耳的机械咬合声撕裂空气!
几乎是同一刹那,一支淬着幽蓝冷光的弩矢,带着死神的尖啸,擦着我的后颈飞过!冰冷的金属寒意刮得汗毛倒竖!它狠狠钉在我和杜甫方才站立位置后方半丈处——一块被半埋入土的《丽人行》诗板残骸上!
“铮——!”
箭头精钢与残破诗板上的石刻文字猛烈撞击,迸出几点刺眼的火星!幽蓝的毒液瞬间渗入石刻斑驳的沟壑,像活物般蔓延。
嗡——!
紧贴胸口的诗魂石猛地爆发出灼烫!那温度仿佛烙铁直接摁在皮肉上!视网膜瞬间被血红色的乱码洪流冲刷:#杨氏丽人#关联熵增源锁定#毒矢轨迹偏差99.7%#杜子美核心数据流受扰#!
迷烟·活性炭与十息窒息
“咳咳……是金猊纹的獶犬!”杜甫呛咳着,浑浊的眼里翻涌着深不见底的恐惧,他认得那淬毒箭头的纹路——杨国忠府邸死士的标记。
巷口人影晃动,不止一个!沉重的脚步声在狭窄空间里形成回响,如同催命的鼓点。
“这边!”我拽起杜甫,撞开一扇腐朽的木门,扑进一条更窄、几乎仅容一人通行的夹巷。污水在这里淤积成腥臭的泥潭,刺鼻的霉味混合着某种奇异的甜腻气息。
刚冲出几步,一股更加浓烈的、带着杏仁般甜腻的异香猛地从前方巷口灌入!那香气粘稠、霸道,甫一吸入,喉咙便像被砂纸狠狠摩擦,眼前景物瞬间开始旋转、重叠!
“闭气!”我厉喝,肺部却已吸入一丝,眩晕感如同重锤砸向后脑!
视网膜警报疯狂闪烁:#神经毒素雾化吸入#肺泡渗透率21%#窒息倒计时10息#
十息!十次心跳的时间!
毒烟翻滚着,像有生命的黄色瘴气,迅速填满夹巷前方,堵死了去路。后方,追兵的脚步已然迫近,沉重的呼吸声如同野兽的咆哮,刀鞘刮擦着两侧砖墙,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杜甫死死捂住口鼻,脸色已由蜡黄转为青紫,身体摇摇欲坠。背上婴儿的呜咽变得微弱。
七息!
视野开始发黑,指尖麻木。我猛地撕开左臂尚未完全琉璃化的上臂处作战服内衬——浸满汗水和污泥的布料,油腻但相对密封。右手闪电般探入腰间战术急救包的夹层,抠出一小包用油纸严密包裹的黑色粉末——活性炭,现代战场急救的过滤核心。油纸在指尖被粗暴撕开。
五息!
甜腻的毒烟已涌至面前,辛辣刺目。我将那包活性炭粉末狠狠按在撕下的内衬布块中心!不够!吸附面积不够!目光扫过杜甫身上那件同样油腻、散发着劣质酒味和汗馊味的破旧僧袍!
“袍子!脱!”
杜甫没有任何犹豫,求生本能压过一切,枯瘦的手指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嗤啦”一声,那件褴褛的僧袍竟被他从中撕裂!我一把夺过半幅,将浸满活性炭的内衬布块死死裹在里面,再迅速用撕下的布条在口鼻处缠绕数圈,勒紧!一个简陋到极点的应急滤罩!
三息!
我将另一半僧袍碎片塞给杜甫:“捂住!低头冲!”同时将他狠狠往前一推!
毒烟浓得化不开,如同滚烫的棉絮塞满口鼻,即便隔着滤罩,那股甜腻的死亡气息依旧顽固地钻入!肺部火辣辣地灼烧,每一次吸气都像在吞咽玻璃渣!视线剧烈扭曲,巷口的微光在毒雾中摇曳如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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