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崖三十丈下,历史正渗出蓝血。
杜甫的诗稿在怀里发烫,每个字都在剐蹭锁骨。
神树在骨缝里生根,每一次呼吸都搅动熵增的裂缝。
链刃在喉间淬火,绞碎谎言也绞碎冻萝卜般的喉骨。
盐粒悬浮成霰弹,而某些人的颅骨,正在变成盐晶。
暴雨定格,时间之瞳倒映着斗篷下的 Δt=0,以及...沸腾的龙影。
“隐龙出蜀,盐火为引”——诗魄在燃烧,代价是文明的烛芯。
来,触摸这条被青铜枝桠钉穿的龙脉,感受三星堆与天宝年碰撞出的血腥密码。
后背撞上岩壁的刹那,杜甫的指骨已嵌进我肩胛骨缝。
三十丈下,叛军火把在暴雨里扭动成毒蛇巢穴,每道刀刃反光都像淬毒的獠牙。视网膜突然蒙上一层淡蓝色数据流,唐代井盐竹篾索的参数在眼前炸开:「直径 2.7 公分,承重极限三百斤」。
腕间链刃自动绷直的锐响刺破雨幕。
我甚至没看清自己的动作,精钢环扣已咬住那根饱经卤水浸泡的竹篾。链节摩擦声里混着某种古老的呻吟,仿佛千年前编织这绳索的匠人在骨血里叹息。
“嗤啦 ——”
断裂声比想象中清脆。满载盐袋的竹篓骤然坠向深渊,百斤盐包在空气里划出白烟,像被天神掷出的青铜鼎。下方传来木头迸裂的脆响,紧接着是更沉闷的、湿肉被硬物击穿的钝响 —— 那是盐粒在高速撞击下变成霰弹,把追兵的面骨轰成碎渣。
崖壁开始震颤。我盯着那些从裂缝里漏出的盐粉,突然想起系统曾经弹出的三星堆祭祀场景:青铜容器里的盐粒总是在特定频率下共振,像某种神秘的密码。
右臂突然烫得像插进熔炉。
透明的琉璃皮肤下,神树纹路正在疯狂生长。那些青铜色的枝桠顺着骨缝游走,尖端刺破皮肤时,我闻到了自己皮肉烧焦的味道。抬头看向杜甫,他正盯着我臂上渗出的蓝血发愣,浑浊的眼睛里映出那些悬浮在雨里的血珠 —— 它们没有落地,反而在半空凝结成细小的青铜结晶。
「群体干预≥100 人,熵增裂变风险 92%」
猩红警告炸开的瞬间,我终于明白这不是普通的疼痛。每一次干预历史,这具被改造过的身体就会成为锚点,把时空褶皱里的能量导出来。现在那些能量正顺着神树纹路爬向心脏,像无数条滚烫的蜈蚣。
“快看!” 杜甫的声音劈了叉。
顺着他颤抖的手指看去,卤池方向飘来大片白雾。那些雾气裹着奇怪的红光,仔细看才发现是血 —— 十几个盐奴正被鞭子赶着往塌方处泼沸水,其中一个孩子的脚踝浸在卤水里,皮肉像融化的蜡一样剥落。
系统突然弹出《新唐书》的记载,字里行间都是惨叫:「天宝年间,盐丁失足沸池,骨露筋裂仍被驱役」。我甩出腰间的铜镜碎片,那些锡含量 32% 的残片在空中旋转,把磷火矿的蓝光折射成诡异的图案。
雾气里突然站起个三丈高的影子。
无头,执干戚,正是刑天的模样。叛军的尖叫像被掐住的鸡,有人当场跪倒磕头,喊着 “蚩尤降世”。我知道这是铜镜和磷光的把戏,但当杜甫开始吟诵《兵车行》时,那影子竟真的挥起了巨斧。
“车辚辚,马萧萧 ——”
他怀里的诗稿在发光,那些墨迹顺着声音流淌出来,在雾里凝成金色的字。可随着刑天每一次挥斧,那些字就会变淡一些。当 “车辚辚” 三个字彻底消失时,杜甫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出的血滴在诗稿上,竟让褪色的 “马” 字重新显形。
「诗魄辉光消耗 13%,文明熵 + 0.7%」
右臂传来冰裂的脆响。我低头看见琉璃骨上布满蛛网纹,神树枝桠已经刺穿肘关节,正往肩膀蔓延。那些蓝血顺着伤口流到地上,竟在泥泞里勾勒出完整的神树轮廓,树根处隐约有青铜鼎的形状。
“他们过来了!” 杜甫拽我的胳膊。
叛军终于反应过来是幻象,前排的弓箭手已经搭箭上弦。我拽着杜甫往卤池跑,脚下的盐粒在发光 —— 它们正随着神树的频率共振。突然想起三星堆神树的功能推测:调节天地之气,或许也包括重力。
手指摸到闸门的瞬间,系统弹出了唐代水利工程的数据。这卤池闸门的结构和都江堰暗渠惊人地相似,都是利用水压差来控制流量。撬棍插进裂缝时,我听见了木头被内部压力撑开的呻吟。
“抓紧!”
喊出这句话的同时,闸门彻底崩裂。滚烫的卤水像白龙一样冲出来,所过之处腾起白雾。那些被泼到的叛军发出杀猪般的嚎叫,皮肤在几秒内就变得像焦炭。但我顾不上看,因为右臂的疼痛突然消失了 —— 所有的神树枝桠都缩回骨内,琉璃臂变得透明如冰。
「时空结构稳定性下降 37%」
盐奴首领不知何时跪在我面前,血混着泥水糊满他的脸。“放我去找孩子,不然他们会屠了整个矿洞。” 他的额头磕出白骨,可我看见的却是系统给出的两个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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