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触及幽蓝刻痕的刹那,业力、熵增与诗魄的洪流将我撕碎。
万古冰封的三星堆意志在骨髓深处苏醒,吞噬着涌入的死亡与混乱。
剧痛中,我窥见网络运行的残酷法则——它竟以杜甫的求生执念为燃料!
下一次潮汐低谷降临的瞬间,我将毕生所学的擒拿技化为意念的枷锁。
霍家拳·游龙锁的变式,第一次在灵魂层面施展。
“逆鳞绞熵——!”
能量弦在精神层面崩断的巨响中,杜甫呕出黑血,岩壁上悬停的巨盐轰然炸裂。
飞溅的铜镜碎片折射出扭曲磷光,直刺十丈外雾梯上的斗篷人。
它第一次动了。
指端触到幽蓝刻痕的瞬间,没有预想中的爆裂或吞噬。
只有冰。
一种冻结灵魂、碾碎时间的极致冰寒,顺着指尖的皮肉、经络、骨缝,毒蛇般噬咬上来。不是低温的物理寒冷,而是规则层面的空洞与死寂,仿佛宇宙初开时那一片混沌未明的虚无。
业力、熵增、诗魄——三种毁天灭地的洪流,在我意识破碎的深渊里找到了唯一的宣泄口,顺着这冰寒的通道,朝着我右臂深处那沸腾的三星堆烙印,狂暴地灌入!
盐奴冻毙前无声的哀嚎不再是声音,是无数根冰针,狠狠扎进我的神经末梢。沸卤烫烂童工脚踝的焦臭味,浓烈到在舌根凝成实质的苦胆。叛军弯刀割开妇人喉咙时,那温热血雾喷溅在脸上的黏腻感,真实得让我喉头痉挛。无穷无尽的死亡瞬间,携带着濒死者最纯粹的怨毒与绝望,化作猩红的业力狂潮,冲刷着我摇摇欲坠的意识堤坝。它们是被这张巨网吞噬、又被刻痕汲取的残渣,此刻找到了新的宿主——我。
紧接着,是熵增的污染。重力乱流不再是视觉上的波纹,而是无数只冰冷滑腻的无形触手,钻进我的脑髓,疯狂搅动。空间被撕扯、拉伸、揉捏的诡异扭曲感,让我的胃袋翻江倒海。物质从有序滑向无序的冰冷法则碎片,像亿万把生锈的刮刀,刮擦着我对“现实”的所有认知。时间线在这里错位、缠绕,上一秒是杜甫在草堂写下《兵车行》的悲愤,下一秒就是凝固雨滴中反射出未来熵兽之瞳的冰冷凝视……混乱!纯粹的、要将一切同化分解的混乱!
最深处的撞击,来自子美的诗魄。
“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 这不是吟诵,是灵魂被撕裂时迸发的绝响!那创作《兵车行》时锥心刺骨的悲愤,化作实质的金戈铁马之音,在我颅腔内冲撞!战车碾过骨头的嘎吱声,箭矢撕裂空气的尖啸,混着“牵衣顿足拦道哭”的撕心裂肺,像一场在灵魂废墟上爆发的精神风暴。“生女犹得嫁比邻,生男埋没随百草!” 那滔天的怨怒,那对不公世道的控诉,带着杜甫燃烧诗魂辉光的最后余烬,狠狠撞上我残存的现代意识!
“噗——!”
一口滚烫的鲜血混合着内脏碎块,从我口中狂喷而出,在凝固的空气中划出一道短暂而刺目的猩红轨迹,随即被无处不在的冰寒冻结成细碎的红宝石颗粒,悬浮在眼前。视野彻底被猩红与混乱的色块覆盖,视网膜上的毛细血管在无法承受的压力下纷纷爆裂,世界在我眼中只剩下熔化的蜡。系统界面、冰冷的高维符号、猩红的警告……所有的一切都熔毁成一团刺眼、灼热、毫无意义的白色噪点,在破碎的视野里疯狂闪烁、尖叫!
意识,我那点属于“景崴”的、武警的、现代人的意识,如同一个被亿万钧巨力狠狠掼在盐晶岩壁上的琉璃盏。
咔嚓!
清晰无比的碎裂声,在灵魂最深处炸响。不是幻觉,是某种维系“我之为我”的根基,在三种毁灭洪流的冲击下,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濒临彻底崩解。
死寂。意识的深渊里,只有纯粹毁灭的噪音在回荡,属于“我”的一切感知、思维、记忆,都被撕扯成了碎片,卷入那无休止的混乱旋涡。业力的怨毒、熵增的冰冷、诗魄的悲鸣……它们交织缠绕,形成一片足以埋葬任何灵魂的混沌泥沼,要将我拖入永恒的虚无。
就在这意识即将彻底沉沦、被彻底同化分解的千钧一发——
右臂深处,那被业力、熵增、诗魄洪流疯狂灌注的三星堆烙印,骤然苏醒了!
不是温和的共鸣,不是被动的承受,是……吞噬!
一股远比那三种洪流更加古老、更加冰冷、更加蛮横的意志,从我臂骨最核心的龟裂纹路中爆发出来。它仿佛沉睡万古的饕餮被强行灌入了不合口味的“食物”,激起了最原始的暴怒!
烙印深处,那断裂的青铜神树虚影猛地一震!龟裂的纹路不再是死寂的图案,瞬间化作了无数张幽暗深邃的巨口!比黑洞更纯粹的“无”。业力怨毒的猩红光点冲入纹路,如同水滴落入烧红的烙铁,瞬间被蒸发、被分解、被那冰冷的“无”吞噬殆尽,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泛起。熵增混乱的冰冷法则碎片撞上龟裂的纹路,那搅碎思维的滑腻触手,竟被纹路中流转的幽暗星光强行“梳理”、“归序”,如同狂暴的野马被套上无形的缰绳,挣扎着被拖入纹路深处,成为冰冷纹路的一部分!最不可思议的是子美那悲愤滔天的诗魄辉光冲击,撞上纹路时,那纯粹的、属于人类灵魂的力量,竟让那些龟裂的纹路微微亮起了一丝……极其微弱的、仿佛错觉般的暖意?但下一秒,这丝暖意也被更深邃的冰冷吞没,诗魄的力量同样被分解、吸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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