熵增载体?那硝石蜡封?还是这该死的羊皮本身?
没有答案!
头顶传来令人牙酸的“嘎吱”声!那根承重梁,本就焦黑腐朽,如何经得住我和杜甫两人骤然加上的重量?链刃缠绕处,朽木簌簌碎裂!
下方,杜甫脸色煞白,枯瘦的身体在烟尘中摇晃,手里死死攥着那卷催命符般的羊皮血书。驿站破败的木门被粗暴地撞开,潮湿的杀气裹着雨丝狂涌而入!
“放!”
窗外一声尖锐的呼哨,如同夜枭啼哭!
“嗤嗤嗤嗤——!”
数十支弩矢撕裂空气的尖啸,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劲弩破空的死亡风暴,从四面八方的破窗烂门中攒射而来!
完了吗?
守护者?棋子?笑话!连弃子都算不上!不过是历史车轮轰然碾过时,恰好卡在辐条间的碎骨罢了。碾碎你,连声闷响都不会有。
念头只在电光石火间闪过。身体的本能比绝望更快。
左手链刃猛地回扯!借着朽木崩断前最后一点拉力,身体在半空中强行拧转,如同被折断翅膀的鹰隼,朝着驿站角落那口巨大、积满灰尘的陶缸猛扑下去!同时右臂探出,精准无比地捞住下方杜甫的后心衣领!
“噗通——!”
两人狠狠砸进缸里!冰冷刺骨、粘稠酸腐的液体瞬间淹没口鼻!
是醋!大半缸浑浊发黑的陈醋!
“夺夺夺夺夺——!”
几乎在落缸的同一瞬间,密集如雨的弩矢狠狠钉入我们刚才站立位置的木墙、地面、以及那口陶缸的厚壁!木屑、泥浆、酸液四溅!缸壁剧烈震动,发出沉闷的呻吟。
酸雾弥漫,刺得人睁不开眼。浓烈的醋味混合着尘土血腥,呛得人肺叶生疼。杜甫在我臂弯里剧烈地呛咳起来,身体抖得像风中枯叶。
外面,脚步声杂乱逼近,兵刃撞击铠甲的声音冰冷刺耳。敌人没走,在包围,在搜索。
我缩在冰冷的醋液里,琉璃左腿深处,那被强制共鸣点燃的三星堆神树纹路,幽蓝的光芒在浑浊的醋液中忽明忽灭,如同鬼火。每一次明灭,都带来一阵深入骨髓的冰寒与灼痛交织的酷刑。
视网膜上,那猩红的系统警告字体仍未褪去,像一道耻辱的烙印。
[夹熵增载体接触!强制共鸣启动!]
熵增…载体…
我低头,目光穿透浑浊的醋液,落在杜甫手中。那卷羊皮血书,此刻正被他死死按在缸底,浸泡在陈醋里。
它才是引爆炸弹的雷管!而我和杜甫,不过是这场熵增风暴中,被强制拖入共鸣旋涡的…碎骨残渣。
头顶,沉重的脚步停在醋缸边缘。一个冰冷的声音,带着猫捉老鼠的戏谑,透过厚实的缸壁传来,每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针:
“隐龙?出来,聊聊太子殿下的密信…还有,你那条会发光的腿。”
酸雾像淬毒的针,扎进眼球。杜甫在我肘弯里痉挛,每一次呛咳都带着濒死的嗬嗬声。醋缸厚壁外,皮靴碾过碎瓦的声响如同饿狼磨牙,越来越近。血腥、土腥、刺鼻的陈醋味,混着琉璃腿骨深处被强制点燃的幽蓝光焰灼烧骨髓的焦糊气——死亡从未如此具体。
“再不出来,”缸外那声音带着戏谑的冰寒,“就把这破缸连同里面的酸腐老鼠,一起射成筛子。”
视网膜上猩红的警告如同烙铁:[熵增载体接触!强制共鸣启动!] 。那卷浸在醋液里的羊皮,在杜甫颤抖的手中,成了吸附在我骨头上吮吸能量的毒瘤。
不能等死。
我左手五指猛地扣紧缸沿,腐木碎屑刺进掌心。右臂肌肉贲张,将杜甫湿透的、单薄如纸的身躯死死按向缸底,用自己后背迎向可能的箭雨。“憋气!”声音从牙缝挤出,带着铁锈味。
同时,右手闪电般探出浑浊的醋液,不是抓向羊皮,而是狠狠攥住杜甫握信的手腕!力量之大,几乎捏碎他枯瘦的骨头。他浑浊的眼中掠过痛楚,却没有挣扎。信任,在绝境中淬炼成钢铁。
“信!”我低吼,不容置疑。
杜甫的手指松开。冰冷的、滑腻的羊皮落入我掌心。那蜡封触感如同毒蛇的鳞片,硝石颗粒在指尖下摩擦,带着毁灭的静电。
就是现在!
全身力量灌注右臂,腰腹在狭窄的醋缸里爆发出扭转发条般的巨力!攥着那卷羊皮血书,如同攥着一块烧红的火炭,狠狠砸向缸底坚硬的夯土地面!
噗嗤!
羊皮卷带着浑浊的醋液和沉积的泥渣,重重撞击在硬土上。粘稠的靛蓝墨迹在醋液的冲击下,如同被惊醒的蛇群,瞬间从皮面上“活”了过来!
不是晕染,是疯狂的增殖!无数纤细、扭曲、相互缠绕的双螺旋结构在羊皮表面急速生长、蔓延!幽蓝的光从三星堆纹路中狂涌而出,透过琉璃腿骨和浑浊醋液,将整个缸底映照得如同鬼域。蓝光扫过之处,那些螺旋纹路扭曲凝结,最终在羊皮中心汇成一个冰冷、巨大、充满非人意志的眼睛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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