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老子——起!”野兽般的咆哮从胸腔炸出!废掉的右臂灌注了超越极限的力量,霍家拳·惊雷锤的劲力逆冲肩肘,带动身体拧成一张反弓!左臂链刃不再拽人,而是毒龙摆尾般向上猛撩!
锵——嗤!
链刃银光炸裂,精准无比地劈入巨树主干!木屑如黑雪狂喷!下砸之势骤缓一瞬!借着这电光石火的间隙,右脚灌注全身之力,狠狠踹中树干中段!
轰!
巨木被踹得横移三尺,擦着杜甫后背砸入洪水,激起冲天浊浪!反震之力却让我踉跄后退,断趾狠狠磕上岩石,眼前一黑!
“崴!”杜甫的破音嘶喊扎进耳膜。他竟扑到崖边,半个身子探出,枯手抓向洪流中翻滚的襁褓!
“回来!”肝胆俱裂的吼声被风撕碎。链刃急甩,却迟了一步!一个浪头打来,杜甫脚下一滑,整个人向浊流栽去!
世界骤然失声。只有心脏在颅腔里疯狂擂动。琉璃右臂的金红光芒瞬间熄灭,裂纹中淌出的青铜浆液凝固般僵住。系统的警报、熵增的污染、三星堆的图腾……一切都在抽离。只剩那道枯瘦的身影坠向黄汤。
身体先于毁灭的空白做出反应。左腿蹬地,碎石飞溅!不顾一切地扑向崖边,左手抓向他飘飞的衣袂——
嗤啦!
布帛撕裂声刺耳。指尖只擦过他冰冷的腕骨。浊浪已吞没他的脚踝!
“老杜——!”
就在灭顶的刹那,一道污浊的红影破空而来!
是那面旗!那面王癞子用血泥缝制、被我斩断后又飘落孤丘的残破“隐龙旗”!此刻它被一只枯手死死攥着,旗杆划破雨幕,残破的旗面猎猎作响,卷住杜甫下坠的腰身!
“崴——接住!”崖边,昨日哭骂我的老妪嘶吼着,枯瘦双臂爆发出骇人力量,将旗杆另一端狠狠掷来!她浑浊的眼里没有怨毒,只有孤注一掷的疯狂!
旗杆如血矛射至!我左臂筋肉贲张,五指如铁钳般凌空抓住!
入手冰凉滑腻,是泥,是血,是绝望里生出的藤蔓!拧腰沉胯,霍家拳·游龙汲浪的缠劲顺着旗杆螺旋爆发!
“起——!”
旗杆绷成满月!杜甫的身体被残旗裹着,硬生生从洪流獠牙中拽离!浊浪扑了个空,不甘地咆哮。
他重重摔在泥泞的丘顶,呛咳着,手里竟死死抱着那个湿透的襁褓!婴儿微弱的啼哭刺穿风雨。
人群死寂。只有洪水在脚下轰鸣。老妪瘫跪在地,望着襁褓,老泪混着雨水横流。
一道更大的裂缝在孤丘东侧炸开!又一片土石崩塌,十几人尖叫滑落!洪流像发现猎物的巨蟒,旋涡瞬间成型!
“救救我娘!”先前搂住杜甫的女童扑到我脚边,脏手抓住我湿透的裤腿,指向洪流中一块仅存的礁石——一个妇人抱着树干,在漩涡边缘绝望沉浮。
女童的指尖触到我垂落的琉璃右臂。冰冷的,龟裂的,流淌着诡异青铜浆液的,属于“妖龙”的臂膀。
系统警告疯狂闪烁:[高维干涉临界——]
没有时间了。右臂废了,左臂链刃够不到礁石,暴雨让藤蔓湿滑如鳝。目光扫过手中那杆血泥斑驳的残破旗杆。
“抱紧旗杆!”吼声压过风雷。女童毫不犹豫地像树袋熊般缠上冰冷铁器。
吐气开声!全身劲力如江河倒灌,拧入腰胯,导入左臂!那杆沾满血与泥的旗杆,瞬间化作投枪!霍家拳·破阵鞭的炸劲灌注杆身!
呜——!
旗杆撕裂雨幕,带着女童划出一道惊心动魄的弧线,精准无比地扎入礁石旁一棵半倒的老树!女童像灵猿般攀上树干,小手死命拽住妇人衣角!
浊浪兜头拍下!眼看两人就要被吞噬!
就是现在!
左臂链刃如银蛟出洞,绞上旗杆末端!身体后仰如弓,左脚死死钉入泥地,断趾处骨头摩擦的剧痛激得太阳穴狂跳!链刃与旗杆瞬间绷成一条笔直的、横跨洪涛的生命索!
“爬过来——!”吼声炸响!
妇人眼中迸出求生的光,一手抱紧女童,一手抠着旗杆上的血泥,跌跌撞撞扑向索桥!泥浪一次次扑打她腰身,旗杆在洪流冲击下发出呻吟!
“快!再快!”丘顶的流民忘了恐惧,嘶声呐喊。
妇人终于扑上丘顶,带着女童滚落泥泞。女童挣扎爬起,小小的身体带着满身泥泞,竟一头撞进我怀里!冰冷的小手死死搂住我垂落的、龟裂流着青铜浆液的琉璃右臂,脸颊贴上那非人的冰冷琉璃。
“龙……”她仰起脏兮兮的小脸,雨水冲开泥污,露出一双亮得惊人的眼睛,声音因寒冷和激动而颤抖,“……是暖的。”
嗡——
右臂深处,那灼烧神经、流淌青铜的琉璃猛地一震!龟裂的纹路中,三星堆暴虐的金红光芒毫无征兆地开始褪色!如同被无形的泉水冲刷,金红熔岩般的辉光迅速暗淡、收束,龟裂的缝隙里不再淌出青铜浆液,只剩下暗哑的、石头般的灰败底色。纠缠在神经末梢的灼痛和迟滞感,如同退潮般迅速抽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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