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希禹站在门口,一反刚才在电梯口的急切,周身的戾气突然敛了,只剩一种近乎偏执的平静。他没往前凑,只是目光沉沉地落在井惜婕脸上,像要在她眼底凿出个洞来。
靖安把井惜婕往身后拽了拽,顾宣也往旁边挪了半步,两人像道密不透风的墙,将她护得严严实实。楼道里的灯,在周希禹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影。
井惜婕从靖安和顾宣身后走出来,探了探头,迎上周希禹的目光,声音淡得像水:“我们之间,真的没什么好说的了。”
“婕婕,”周希禹突然开口,声线放得极柔,带着种近乎蛊惑的祈求,“回百象阁好不好?你喜欢的娃娃房,我重新布置了,全是我自己一个人弄的。”
百象阁是周希禹和井惜婕过去的一根刺。周希禹现在的话像根针,轻轻刺了下井惜婕的记忆,却被靖安一声冷喝打断:“别在这耍花样。”
靖安往前迈了半步,眼底的狠戾像淬了毒的刀:“要么现在滚,要么我让楼下的人把你拖下去。选一个。”
周希禹没看他,视线仍黏在井惜婕身上,忽然笑了,笑意却没达眼底:“你真觉得他是对的人?井惜婕,你了解他吗?”
“我和安安从小一起长大,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井惜婕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轮不到你来置喙。”
“从小一起长大?”周希禹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突然提高了音量,楼道里的声控灯“啪”地亮了,照亮他眼底的嘲讽,“那你知道他家里在境外做什么生意吗?你敢听吗?”
顾宣皱紧了眉:“你什么意思?别在这故弄玄虚。”
“故弄玄虚?”周希禹转头看向靖安,眼神像扫描仪般锐利,“我的人查了你三个月,连根头发丝都没摸到。井惜婕被你带走后,我的人跟着跟着就丢,每次都被围着跟丢,像撞上了铜墙铁壁。你的保镖反侦查手段也不一般,这叫普通人?”
他逼近一步,手指几乎要戳到靖安的胸口:“靖安,你敢告诉井惜婕,你到底是谁吗?你那些所谓的‘普通’,不过是给她画的假象吧?”
靖安的脸色冷得像冰,指尖在身侧攥得发白,却只吐出几个字:“我就是普通人。”
“普通人?”周希禹爆发出一阵短促的笑,笑声里满是不屑,“普通人能让全城的安保系统都为你服务?普通人能让我的人连靠近井惜婕三米内都做不到?靖安,你敢把你护照上的签证页给她看吗?敢让她看看你手机里那些加密的联系人吗?你家里那些境外的东西,你自己说得清吗?”
井惜婕的心跳突然乱了节拍。她看着靖安紧绷的侧脸,看着他抿成一条直线的唇,那些被她刻意忽略的细节突然浮上来——他总能精准避开拥堵路段,有时候哪怕路上不堵,也会下意识的换路开,他说“爸爸在省外做点小生意”时总是一带而过……
“安安……”她下意识地拽了拽靖安的衣角,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靖安反手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他没看她,目光死死锁住周希禹,一字一句道:“我是什么人,轮不到你来说。但我能确定一件事——”
他顿了顿,声音冷得像数九寒冬的风:“我永远不会像你一样,把她当筹码。我也不会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非要撕破脸才甘心?”周希禹的声音沉下来,眼底翻涌着压抑的偏执,“我只是想跟她说几句话。”
“你那是说话吗?你这是逼宫!”顾宣往前站了半步,指着他的鼻子,“周希禹,差不多得了,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五分钟。”周希禹根本没理他,目光死死锁着井惜婕,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就五分钟。”
“不可能。”靖安的声音冷得像冰,伸手就要关门。
“靖安,你能二十四小时把她拴在身边?”周希禹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阴恻,“她总要去学校,总要见朋友——你能保证,每个角落都有你的人盯着?”
这话像根刺,扎得井惜婕心头一紧。她猛地掰开顾宣护着她的手,往前走了半步,迎上周希禹的目光:“你到底想说什么?就在这里说,别再绕圈子。”
“我要进去说。”周希禹指了指客厅,“阳台就行,他们可以在旁边看着。五分钟。”
井惜婕看着他眼底的执拗,心里清楚,今天不给他这个“五分钟”,这人能堵到天荒地老。她侧身让开通道,声音冷得像结了霜:“五分钟。”
顾宣想拦,被靖安拽住了。两人站在玄关,像两尊门神,目光死死盯着走向阳台的两道身影。客厅里的落地灯亮着,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一个紧绷,一个决绝。
阳台的风带着点凉意,吹起井惜婕的发梢。她背对着客厅,声音平静无波:“说吧。”
“婕婕,我很想你。”周希禹的声音突然软下来,带着浓重的疲惫,“跟我回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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