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像一把重锤,砸碎了林以安最后一点侥幸。他死死攥着衣角,指甲几乎嵌进掌心,却连反驳的勇气都没有——他太清楚萧允南的手段,更清楚自己那晚的所作所为,一旦闹到警局,等待他的只会是比现在更惨痛的下场。
萧允南不再看他,转身走向门口。四个保镖紧随其后,黑色的身影掠过客厅时,带起一阵冷风,吹得茶几上的纸巾盒微微晃动。防盗门被轻轻带上,没有之前撞开时的巨响,却像一道无形的枷锁,彻底锁死了林以安的退路。直到门外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楼道里,林以安才敢瘫坐在地上,捂着被打肿的脸,压抑的哭声终于从喉咙里溢出来,混着卧室里母亲隐约的啜泣,整个屋子都浸在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里。
而此刻的萧允南,刚坐进车里,脸上的冷硬就瞬间崩塌,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掩饰的急切。他掏出手机,指尖飞快地划过屏幕,拨通了医院特护病房的电话,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王护士,欣朵醒了吗?有没有出现发热或者躁动的情况?”
电话那头传来护士温和的声音:“萧先生,欣朵还没醒,不过生命体征一直很稳定。医生半小时前刚查过房,说她脸上的擦伤没有感染迹象,就是麻药劲过了之后,可能会因为疼痛醒得频繁些,让我们多留意。”
听到“还没醒”三个字,萧允南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他沉默了两秒,又叮嘱道:“麻烦你们多盯着点,她要是醒了,不管是想吃东西还是有其他需求,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另外,她怕吵,病房外的探视尽量安排得少一点。”
“您放心,我们都记着呢。”
挂了电话,萧允南靠在椅背上,闭上眼,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李欣朵被送到医院时的样子——她躺在急救推车上,半边脸敷着厚厚的纱布,露在外面的嘴角还沾着干涸的血迹,长长的睫毛紧闭着,连呼吸都带着细微的颤抖。当时医生说,她除了面部擦伤,还有轻微的脑震荡,加上受到过度惊吓,需要长时间静养才能恢复。
一想到这里,萧允南的心就像被一只手攥住,又闷又疼。他从未想过,自己放在心尖上疼宠的人,会被林以安那样欺负。
“师傅,麻烦再开快一点。”萧允南睁开眼,看向驾驶座,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
车子很快抵达医院,萧允南推开车门,几乎是快步往住院部走。走廊里很安静,只有护士站传来零星的说话声和心电监护仪的“滴滴”声。他放轻脚步,走到特护病房门口,透过门上的玻璃往里看——李欣朵躺在病床上,身上盖着浅色的被子,没受伤的那只手安静地放在被子外,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阴影,整个人看起来脆弱得像一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羽毛。
萧允南轻轻推开门,走到病床边,小心翼翼地坐下。他伸出手,想碰一碰欣朵没受伤的脸颊,手指在半空中顿了顿,又收了回来,转而轻轻握住了她放在被子外的手。她的手很凉,萧允南用掌心裹着她的手,慢慢揉搓着,想给她一点温暖。
病房里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萧允南就那样坐着,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欣朵的脸上,眼底的急切渐渐被温柔取代。他在心里默默等着,等着她睁开眼睛,等着她像以前一样笑着叫他“允南”,等着她脸上的伤彻底好全,等着把所有欺负过她的人,都一一讨回代价。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护士进来换输液瓶时,看到萧允南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轻声提醒道:“萧先生,您坐了快两个小时了,要不要起来活动一下?”
萧允南摇了摇头,声音压得很低:“不用,我再陪她一会儿。”
护士没再多说,轻轻带上门退了出去。病房里再次恢复安静,萧允南握着欣朵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指腹,低声呢喃:“欣朵,快点醒过来好不好?我还在等你,等你好了,我们就去你之前想去的海边,好不好?”
他的声音很轻,像一阵微风,拂过病房里的空气,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只有心电监护仪的“滴滴”声,在安静的病房里持续响着,陪着他,一起等着病床上的人醒来。
窗外的天色彻底沉了下来,住院部的走廊渐渐安静,只剩下护士站偶尔传来的低语和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在特护病房里织成一片温柔的背景音。萧允南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已经维持这个姿势快五个小时了,他没敢靠椅背,后背挺得笔直,目光始终落在病床上的李欣朵身上,寸步未挪。
他还握着欣朵的手,掌心的温度小心翼翼地裹着她微凉的指尖,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指节——动作很轻,怕惊扰了她的睡眠,又带着藏不住的珍视,仿佛握着一件易碎的珍宝。之前处理林以安时沾在袖口的褶皱还没抚平,可他此刻全然不在意,眼里心里,只剩下病床上这道脆弱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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