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护士推着治疗车跑了进来，看到萧允南满手的血，也吓了一跳，赶紧拿出消毒用品和纱布。李欣朵坐在旁边，看着护士用生理盐水清洗伤口，看着萧允南疼得额头冒汗却还在偷偷给她使眼色，心里忽然暖了起来。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萧允南缠满纱布的手掌，悄悄在心里说：我会好好活下去的。
窗外的夕阳彻底落下去了，病房里的灯被打开，暖黄色的光笼罩着两个人。虽然未来的路还很长，疤痕也不会立刻消失，但李欣朵知道，她再也不是一个人了。萧允南掌心的血，不仅止住了她的绝望，更给了她重新活下去的勇气。
李欣朵的目光像被磁石吸住，自始至终都落在萧允南缠满纱布的手掌上。那层白色的纱布鼓鼓囊囊，边缘还隐约透着淡红的血迹，每看一眼，她的心就揪紧一分，声音里带着未散的哽咽：“你怎么会这么傻，一定很疼吧？”
萧允南闻言，没急着应声，只是缓缓抬起没受伤的左手，轻轻将她揽进怀里。他的动作很轻，像是怕碰碎了什么珍宝，胸膛传来的温热触感，让李欣朵瞬间卸下了所有防备——这一次，她没有抗拒，反而顺势将脸埋在他的肩膀上，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混着洗衣液的味道，竟格外安心。
“对呀，疼得要死。”萧允南的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带着笑意，却藏着认真，“不过幸好，没扎在你身上。”
李欣朵的指尖攥着他的衣角，沉默了片刻，才闷闷地开口，语气里满是不自信：“萧允南，要是我以后……一直这么不好看了呢？”
“那我也喜欢你。”萧允南几乎是立刻接话，声音没有半分犹豫，坚定得像掷地有声的承诺。这句话像一颗小石子，突然投进李欣朵的心湖，漾起层层涟漪，连耳尖都悄悄红了，心跳也跟着乱了节拍。
他轻轻推开她一点，指尖温柔地拭去她脸颊的泪痕。四目相对时，他的眼神里满是她从未见过的认真，连呼吸都慢了半拍：“欣朵，我知道现在说这些可能不合适，但我想告诉你……”
萧允南的指尖还停留在李欣朵的疤痕上，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一片羽毛，目光却格外坚定：“我喜欢你，久到我自己都数不清是第几个年头了。”
这句话像颗石子砸进李欣朵的心湖，她猛地抬头，睫毛上还挂着的泪珠晃了晃，眼里满是错愕——她一直以为，他们的情谊只是多年好友，却从没想过，这份陪伴里藏着这样深的喜欢。
萧允南看着她的反应，嘴角牵起一抹带着暖意的笑，眼神渐渐飘回高中教室的旧时光里：“我们第一次见面舒在高中。”他的声音放得很柔，像在讲一段珍贵的秘密，“我转学来到你的学校，我很害怕可是假装高冷，还好你会手语，这是我第一次在学习里面感到轻松自在”
“那时候我们还不熟，你说话声音小小的，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萧允南的指尖轻轻滑过她的脸颊，避开疤痕的位置
他记得最清楚的是，有一次体育课下雨，大家都挤在走廊里，他看到李欣朵蹲在花坛边，把自己的伞撑在一只淋湿的流浪猫身上，自己半边肩膀都被雨水打透。从那天起，他就忍不住注意她——注意她认真记笔记时皱起的眉头，注意她帮同学讲题时温柔的语气，注意她明明自己也委屈，却总先想着别人的模样。
“以前我是小哑巴，你没有嫌弃我”萧允南的手掌轻轻覆在她的疤痕上，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驱散了她心底的凉意，“现在不过是几道疤痕，我怎么会嫌弃？”
他将她的手牵起来，按在自己的胸口，让她感受自己沉稳的心跳：“欣朵，比起你曾经漂亮的脸庞，我更喜欢你那颗炙热的心。是你让我觉得，原来真诚和善良，比任何外在的东西都更动人。”
李欣朵的眼泪又一次掉下来，这一次却不是因为绝望，而是因为被珍视的感动。她一直以为毁容后自己会被所有人抛弃，可萧允南却记得她所有的好，连多年前教室窗台上的细节都没忘记。
“我们之前错过了好多次”萧允南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可现在我想牢牢抓住这来之不易的机会，欣朵，不管你的脸会不会恢复，我都想陪在你身边。”
萧允南的指尖还停在李欣朵的脸颊旁，目光里盛着化不开的温柔，连声音都放得格外轻，像是怕惊扰了眼前人：“欣朵，你想成为我的女朋友吗？”
这句话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李欣朵的心跳骤然加快，指尖却不自觉地蜷缩起来。她抬眼看向萧允南，又飞快地垂下目光，视线落在自己的衣角——那道疤痕像根无形的刺，让她刚冒出来的期待瞬间被迟疑裹住，喉咙里像堵了棉花，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萧允南看透了她眼底的不安，没再等她回答。他微微俯身，温热的呼吸先落在她的额头，随即轻轻吻住了她的唇。没有急切的掠夺，只有小心翼翼的安抚，像在呵护一件珍藏了多年的宝贝。
那一瞬间，李欣朵所有的防备都像冰雪般消融。她能感受到他唇间的温度，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连心底那点因疤痕而起的自卑，都被这温柔的吻悄悄抚平。她犹豫了两秒，终于缓缓抬起手，环住他的后背，慢慢回应着这个迟来了许多年的吻。
唇齿相依间，所有没说出口的不安与喜欢，都有了最清晰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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