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明明说过,会等她的。明明就在她昏迷前一天,他还说,说等她忙完这阵子,就带她去看海边的日出,说要给她一个家,一个没有无休止索取、只有温暖和疼爱的家。那些温柔的话语还在耳边回响,那些承诺仿佛就在昨天,可如今,一个空号,就将所有的美好都碾得粉碎。
是因为她的家庭吗?是因为她无底线付出的父母,是因为她永远填不满的原生家庭黑洞,让他终于厌倦了,终于选择了逃离?方英越想越绝望,无数个念头在脑海里翻腾,每一个都像针一样扎着她。她不怪他,她只怪自己,怪自己被原生家庭拖累,连唯一的救赎都留不住。
哭了不知多久,眼泪渐渐耗尽,只剩下干涩的抽噎。方英缓缓抬起头,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城市的霓虹灯透过玻璃照进来,在墙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却照不亮她心里的黑暗。她捡起手机,手指颤抖着点开通讯录,那个备注着“文相”的号码,此刻显得格外刺眼。她试着再拨一次,依旧是那个冰冷的提示音。
她又点开微信,想给他发一条消息,却发现自己早已被拉黑,聊天界面只剩下一条红色的感叹号。她点开他的朋友圈,一片空白,仿佛这个人从未在她的生命里出现过。
五年的感情,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结束了。没有争吵,没有告别,只有一个空号,一个红色感叹号,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打醒了她所有的幻想。
方英倒回床上,闭上眼睛,疲惫和绝望席卷而来。原生家庭的枷锁还没挣脱,唯一的爱人又离她而去,她觉得自己像一片被狂风暴雨打落的叶子,孤零零地飘在水面上,不知该漂向何方。
不知过了多久,病房门被轻轻推开,护士端着药走进来,看到她红肿的眼睛,忍不住叹了口气:“方小姐,该吃药了。好好休息,身体才能快点好起来。”
方英接过药,就着温水咽了下去,苦涩的药味在口腔里蔓延开来,像她此刻的人生。护士走后,病房里又恢复了寂静。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子里全是舒文相的身影,全是那些过往的甜蜜与承诺。
凌晨时分,方英终于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却做了一个噩梦。梦里,她被困在一个漆黑的牢笼里,父母在外面不停地敲打着笼子,喊着“给我们钱”“供你弟弟上学”;而舒文相就站在不远处,背对着她,无论她怎么喊,他都不肯回头,最后渐渐消失在黑暗中。
“不要!”方英猛地惊醒,冷汗浸湿了后背,心跳得飞快。窗外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新的一天开始了,可她的世界,却依旧一片灰暗。
她缓缓坐起身,望着窗外渐渐亮起来的天空,眼底慢慢浮现出一丝决绝。舒文相的离开,像一盆冷水,浇灭了她最后的幻想,却也让她彻底清醒了——没有人能成为她的救赎,能救她的,只有她自己。
她拿起手机,再次拨通了那个空号,这一次,她没有哭,只是平静地听着那个冰冷的提示音,然后挂断电话,将那个号码从通讯录里删除,连同那些过往的甜蜜与伤痛,一起埋葬。
她掀开被子,慢慢走下床,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清晨的微风扑面而来,带着几分凉意,却也让她混沌的头脑清醒了许多。远处的天空,朝霞正一点点染红云层,绚烂而耀眼。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带着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方朵小小的身影探了进来,梳着整齐的马尾辫,校服领口还别着鲜艳的红领巾。看到床上睁眼的方英,她眼睛一亮,立刻蹦到床边,脸上满是雀跃。
“姐姐!你终于醒啦!”方朵的声音清脆得像风铃,带着孩子气的急切,“这几天我叫了你好几声,你都没反应,睡得也太沉了吧,我还以为你要睡到大中午呢!”
方英看着妹妹稚气的脸庞,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嘴角勉强牵起一丝笑意,声音还有些沙哑:“姐姐只是太累了,睡熟了些。”
“难怪呢!”方朵用力点头,小手抓着床沿,眼睛里闪着藏不住的兴奋,像是憋了一肚子话要讲,“姐姐,我有个超开心的事要告诉你!老师今天刚通知我,我可以代表市里参加少儿舞蹈比赛啦!”
她说着,还忍不住扬起下巴,小脸上满是骄傲,仿佛已经站在了领奖台上。方英的心被这股纯粹的喜悦暖了一下,由衷地夸赞:“真棒!才上小学就能代表市里比赛,我们朵朵太厉害了!”
被姐姐夸奖,方朵的脸颊泛起红晕,可下一秒,她的兴奋就褪去了大半,耷拉着脑袋,声音也低了下去,带着几分为难:“可是……老师说参加比赛要交好多费用,包括服装费、培训费还有报名费,加起来要一千多呢……”
一千多块,对现在的方英来说,无疑是一笔不小的负担。她刚掏空积蓄结清住院费,手里几乎分文不剩,可看着妹妹那双写满期待又暗含失落的眼睛,到了嘴边的拒绝硬生生咽了回去。她抬手揉了揉方朵的头发,语气尽量轻松:“钱的事你不用担心,姐姐会想办法的,你安心准备比赛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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