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婆婆说出“不会喜欢你”的那天起,我心里最后一点期待也熄灭了。但我还是按部就班照顾她,不是因为还想讨好,只是觉得十年都熬过来了,不差最后这阵子,也算给这段付出一个交代。
婆婆的身体时好时坏,有时候能清醒地说几句话,大多时候还是沉默。她不再刁难我,却也从来没给过好脸色,我们之间就像隔着一堵厚厚的墙,谁也跨不过去。
林伟还是老样子,上班、下班,偶尔问问婆婆的情况,对我依旧是不冷不热。他好像忘了婆婆生病时他说过要多分担,家里的活儿还是我一个人扛。我也懒得再跟他说什么,说了也没用,只会让自己更委屈。
林强还是很少来,来了也只是坐一会儿就走。有一次他来,婆婆正好清醒着,拉着他的手说了半天悄悄话。我在厨房做饭,隐约听到“房子”“钱”“遗嘱”几个字,心里咯噔一下,却没敢多想。
我安慰自己,婆婆就算偏心,也该记得我这十年的照顾。就算不给我多少东西,至少会说句认可的话吧。毕竟,这十年我没功劳也有苦劳,她住院时端屎端尿、熬夜守着的人,从来都只有我。
日子一天天过,婆婆的身体越来越差。她开始吃不下饭,精神也越来越萎靡。医生来看过几次,说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婆婆的时间不多了。
林伟听了医生的话,红了眼睛。他每天下班都会早点回来,坐在婆婆床边陪她说话。有时候他会拉着我的手,说:“晴晴,谢谢你一直照顾妈。等妈走了,我一定好好补偿你。”
我只是笑了笑,没说话。补偿什么呢?这十年的委屈和辛苦,不是一句“补偿”就能抹平的。但我还是希望,婆婆能在最后给我一个认可,哪怕只是一个眼神、一句话。
有一天,婆婆突然精神好了很多。她让林伟给她拿纸笔,哆哆嗦嗦地写了几个字。林伟看了,脸色有点复杂,然后说:“妈,你放心,我会照做的。”
我问林伟,婆婆写了什么。林伟说:“没什么,妈就是想让林强多来看看她。”
我心里有点疑惑,但也没多问。我想,婆婆大概是放心不下林强吧,毕竟林强是她最疼的小儿子。
没过几天,婆婆让林伟把律师叫到了家里。我听到“律师”两个字,心里既紧张又期待。我知道,婆婆是要立遗嘱了。
律师来了之后,坐在婆婆的床边。林伟站在一旁,我也站在不远处。婆婆看着律师,用微弱的声音说了起来。她的声音很小,我听不太清楚,但能听到“财产”“捐赠”“林强”几个字。
我的心一点点往下沉。捐赠?她要把财产都捐出去吗?那我这十年的付出,算什么?
律师一边听一边记,偶尔会问婆婆几个问题。婆婆都一一回答了,眼神很坚定。
林伟的脸色也不太好,他大概也没想到婆婆会这么做。他想劝劝婆婆,可婆婆摆了摆手,不让他说话。
我站在那里,手脚冰凉。我看着婆婆,她的眼神里没有一丝犹豫,也没有看我一眼。好像我这个人,从来就没在她的生命里出现过一样。
律师忙完之后,让婆婆在遗嘱上签了字,然后又让林伟当了见证人,也签了字。律师收起遗嘱,说会按照婆婆的意愿处理,然后就走了。
律师走后,林伟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我走到婆婆床边,问她:“妈,你立的遗嘱,里面有我的份吗?”
婆婆看了我一眼,眼神冷冷的,说:“没有。”
两个字,像一把冰冷的刀子,狠狠扎进了我的心里。我愣在那里,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我说:“妈,我照顾了你十年。你生病的时候,是谁熬夜守着你?是谁给你端屎端尿?是谁喂你吃饭、给你按摩?林强呢?他照顾过你一天吗?你为什么连一点念想都不给我?”
婆婆说:“你照顾我,是应该的。你是林家的儿媳,这是你的本分。我的财产,我想给谁就给谁,想捐就捐,跟你没关系。”
我说:“本分?我的本分就是十年如一日地付出,最后连一句认可都得不到吗?妈,你良心过得去吗?”
林伟拉了拉我的胳膊,说:“晴晴,别跟妈吵了。妈身体不好,不能激动。”
我说:“林伟,你看看她!她把我当什么了?我这十年的付出,在她眼里就这么一文不值吗?”
婆婆说:“你别在这里哭哭啼啼的,我看着心烦。林伟,让她出去。”
林伟无奈地看着我,说:“晴晴,你先出去吧,让妈好好休息。”
我看着林伟,又看着婆婆,心里彻底绝望了。我转身走出了房间,把门关上了。
我靠在门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下来。我想不通,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掏心掏肺照顾了她十年,最后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邻居张阿姨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她看到我在哭,问我:“苏晴,怎么了?是不是婆婆又为难你了?”
我把婆婆立遗嘱,把财产都捐出去,一点都没给我的事情告诉了张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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