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牌无字,表面光滑。他将其贴在唇边,低语两句,又迅速收回。
远处山崖上,一道人影静立良久,随后转身隐入林间。
陈砚在帐中收到最新密报:井陉方向发现不明信号传递痕迹,疑似使用共振铜器。他放下竹简,手指按在浑天仪机关上。
投影切换,显现出咸阳城南一处废弃作坊的位置。那里曾是赵高私炼火药的据点,如今已被查封。但据线报,近日有夜行人出入,携带密封陶罐。
他提笔写下一道密令:令影密卫伪装成盐商,沿井陉古道南下,携带装有示踪药粉的货箱,目标接触可疑信使。
命令尚未送出,帐外传来急促脚步。
章邯掀帘而入,手中握着一封密函:“长城东段哨骑回报,昨夜发现三具尸体,皆为戍卒装扮,胸口中箭,箭尾刻有‘死士’二字。”
陈砚接过密函,展开细看。死者身份尚未确认,但其中一人手中紧攥半片布条,上有模糊墨迹,似为编号。
他盯着那行字,忽然道:“查这批死士是否在退役名录之外。”
章邯皱眉:“你是说……有人冒充老兵?”
“不是冒充。”陈砚摇头,“是顶替。赵高需要混乱,但不需要活口。他派人混入退役队伍,不是为了传递情报——是为了制造流血事件,嫁祸朝廷履约不力。”
他站起身,走到地图前,指尖划过几处关键节点:“若我所料不错,接下来几天,会有‘老兵遭劫’的消息陆续传出。地点必然选在官道偏僻处,凶手不留活口,只留兵器与残衣。”
章邯沉声问:“如何应对?”
“不应对。”陈砚说,“让他们动手。我们只做一件事——确保每具尸体的身份都能追查到源头。我要知道,这些人原本是谁,从哪支边军调出,由谁签发通行令。”
他停顿片刻,声音更低:“我要让所有人看到,真正想毁掉这道条例的,不是朝廷,而是那些不愿秦军团结的人。”
帐外风雪愈烈。一支巡逻队踏雪而过,铁靴踩碎冰壳,发出清脆裂响。
陈砚坐回案前,重新启动浑天仪。投影中,那条南北路径正被不断延长。代郡方向已出现第二个接头点,标记为一座废弃铁匠铺。
他提笔在旁边写下一行小字:**“令韩谈派人潜入,查铺内是否有铸造兵符痕迹。”**
笔尖顿住。
就在这一刻,他忽然意识到——赵高之所以敢冒险渗透军中,正是因为军功体系长期混乱,身份记录残缺。若非此次推行退役制,连这些冒名顶替都无人察觉。
他合上竹简,低声自语:“制度之弊,比叛乱更致命。”
帐帘微动,云姜悄然进来,手中捧着一只小陶罐:“这是从那三人鞋底提取的最后一份样本。里面有极细的金属屑,像是磨刀时溅落的铁末。”
陈砚接过陶罐,对着烛光细看。铁屑呈灰黑色,质地松脆。
“这不是普通铁渣。”他说,“是陨铁碎末。只有少府监打造特殊兵器时才会产生。”
他抬头,目光冷峻:“赵高不仅在军中安插细作,还在私自铸兵。他准备的,从来就不只是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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