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祭坛顶端的黑石如同被巨手掰碎的饼干,带着刺耳的摩擦声砸向深渊底部,激起的烟尘遮天蔽日。叶风被楚瑶半扶半架着,脚下的阶梯早已在震动中扭曲变形,每一步都像踩在断裂的肋骨上。
他死死攥着储物袋的系带,袋中三件遗物的余温透过布料传来,却暖不了此刻冰凉的心脏——身后不断响起的惨叫像针一样扎进耳朵,那是没能跟上撤离的弟子,被崩塌的岩石彻底吞没。
“加快脚程!”叶风嘶吼着,声音被烟尘呛得沙哑。他猛地挣脱楚瑶的搀扶,反手将她往阶梯上方推了一把,“你先带他们走!我去帮萧逸!”
楚瑶踉跄着站稳,回头时眼眶已红:“你疯了!这时候回去就是送死!”
“他断后会死!”叶风的声音撞上滚落的巨石,碎成尖锐的棱角,“你忘了他以前是怎么帮黑暗势力做事的?现在他挡在前面,不是为了赎罪,是为了让我们活着!”
话音未落,他已转身冲向下方。玄色长袍被气流掀起,猎猎作响如战旗。刚跑下三级台阶,一块磨盘大的黑石便擦着他的头皮砸落,将阶梯砸出个豁口——再慢半息,他就会像被踩碎的蚁穴般消失。
“萧逸!”叶风狂吼,灵力耗尽的身体竟爆发出最后一丝蛮力,他抓起地上一柄被遗弃的断剑,朝着萧逸的方向掷去。
萧逸正被三块坠落的岩石逼在死角,左肩的伤口渗出的血顺着手臂流进指缝,握剑的手都在颤抖。听到吼声,他猛地抬头,见断剑飞来,下意识用右臂夹住,顺势借力旋身,剑光如惊鸿掠起,将头顶悬着的一块岩石劈成两半。碎石簌簌落下,他朝着叶风的方向咧嘴一笑,笑容里混着血污,却比阳光还耀眼:“叶帅!别管我!你带他们走!”
“少废话!”叶风已经冲到他身后,用后背顶住一块即将压垮萧逸的岩石,“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就不想活了,想用这种方式了断?”
萧逸的动作猛地一顿,剑光险些溃散。他没想到叶风看得如此透彻——这些年活在被黑暗侵蚀的愧疚里,他早已觉得生不如死,今日断后,与其说是掩护,不如说是求死。可此刻被叶风用后背顶着压力,那股沉稳的力量透过岩石传来,竟让他生出一丝留恋。
“吼——!”一声震耳的咆哮从上方传来,是猛熊。他带着弟子们冲到了阶梯中段,见叶风折回,顿时红了眼,“叶帅你他妈是不是傻!萧逸这混蛋死了才好!”
“闭嘴!”叶风的怒吼盖过咆哮,“他现在是在用命给我们铺路!你要是不想被落石砸成肉泥,就给我把剩下的人全拽上去!”
猛熊被吼得一怔,看着叶风后背因用力而凸起的筋骨,又看看萧逸浴血的侧脸,突然狠狠一拳砸在自己大腿上:“操!老子信你一次!”他转身对着弟子们咆哮,“都给我拿出吃奶的劲往上爬!谁掉队我打断他的腿!”
“轰隆——!”又一轮崩塌袭来,阶梯从中间断裂,叶风和萧逸瞬间陷入孤立的平台。下方是深不见底的黑暗,上方是摇摇欲坠的岩壁,唯有彼此的喘息声在烟尘中交织。
萧逸突然笑了,笑得咳嗽不止,血沫从嘴角溢出:“叶帅,你这性子……跟当年的斗帝一模一样,宁折不弯。”
“少拍马屁。”叶风咬着牙,后背的压力越来越重,骨头发出“咯吱”的哀鸣,“我可告诉你,你要是现在死了,我就把你当年帮黑暗势力做的事刻在石碑上,立在城门口,让你永世背着骂名。”
萧逸的剑猛地顿住,随即爆发出更烈的光芒:“你他妈真狠!”
“比你想死的心思狠!”叶风突然发力,将岩石往旁边一掀,同时拽着萧逸的胳膊往侧面扑去——就在他们离开的刹那,刚才站立的平台彻底塌陷,碎石如瀑布般坠入深渊。
两人滚落在狭窄的岩壁凸起上,萧逸的左肩撞上棱角,痛得闷哼一声,却死死攥着叶风的手腕:“你到底图什么?”
“图你活着赎罪!”叶风甩开他的手,抓起地上的碎石往上方扔去,“看到没?猛熊他们还在上面看着!你要是死了,他们会觉得‘哦,原来做错事的人都该死’,那以后谁还敢回头?谁还敢赎罪?”
他指着萧逸的剑:“你这把剑杀过好人,也能救好人!当年斗帝说过,剑的对错,看握剑的人!”
萧逸的瞳孔猛地收缩,握剑的手竟开始颤抖。他想起三年前被黑暗势力控制时,正是叶风带着斗帝的残部冲进来,用一把断剑劈开了囚禁他的结界。那时叶风也是这样吼的:“不想死就拿起剑!杀出去才有活路!”
“啊——!”萧逸突然嘶吼着跃起,剑光如银河倒挂,硬生生在头顶劈开一道通路。他回头冲叶风伸出手,掌心的血与汗混在一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走!”
叶风抓住他的手,两人借着剑光的掩护向上攀爬。碎石不断砸在他们背上,萧逸用身体护住叶风,左肩的伤口被岩石蹭开,血顺着脊梁骨往下淌,在阶梯上留下蜿蜒的红痕,像一条引路的血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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