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肆一辆车大大咧咧开进燕家庄园
轮椅上的人腿上搭着毛毯，被奥利推上台阶。
脸色有点苍白，但是气势很足，连那双眼睛带着让人喘不过气的幽暗。
奥利更是小心翼翼打量着周围，四周的人严阵以待。
会客厅里
燕离等了很久
严格来说，这不是他和北肆的第一次见面，两人在M洲多年，年少时也算熟悉。
北肆可以从蛛丝马迹中早就认识故人，他燕离当然抽丝剥茧早早认出了北肆。
只是两人当年的关系一般，这几年在生意场上又针锋相对，默契的谁都没提而已。
燕离手上还夹着那张被人送过来的字条。
上面的字清晰可见
“姐姐”
用的是他们当时的密语，整个世上只有他们五个人会知道。
轮椅碾过大理石质感的地板
燕离看了一眼杵在旁边一动不动的布森，“先下去。”
北肆摆摆手，示意奥利也出去。
两个都退下后，燕离才正眼打量起北肆。
差不多十年了，五个人各有各的变化。
“她在哪里？”
北肆自己操控着轮椅往那边一坐，直接说，“明天退婚，后天撤掉和老疯子的所有合作。”
燕离坐在主座上，冷不丁坐正身子，脸上的花纹随着他的脸紧绷起来，他有点不可思议，“你在命令我？”
燕离把玩着一只茶杯的手停了下来，突然站起身来，杯子被他甩在地下，不管不顾拎起北肆的衣领，“你还敢单独出现在我面前？”
“北肆，这是你主动找死。”
要是没有当年北肆的横插一脚，他们所有人都可以出去的，江昭不会为了保住他们留在那里，生死不知，辛笙不会情绪失控，留在京市孤儿院孤单长大，还差点被人……
燕离自己倒是不在意自己的活法，他肯定是要回来拉着燕家一群人下地狱。
可是其他人呢？
裴野抛开不说，他们中间唯二的小姑娘过得很好吗？
北肆没挣扎，任由燕离抓着，抖了抖眼皮，轻轻一笑，“听不听解释？”
燕离掐着他的脖子，没回话。
北肆能感觉到自己喘不上气来，本来苍白的脸被憋的通红。
他无所谓，也不求饶，只是拿眼睛看着燕离。
燕离一直等到北肆要撅过去了才松手，“废物。”
北肆慢悠悠坐回轮椅，平复了一下自己，咳了两下，哑着嗓子说，“你们也不无辜。”
你们不会以为我背叛了，你们就无辜吗？
不要你们，她自己也能走。
“当年老疯子临时起意，把最后的实验提前了，路线被打乱，我们都出不去，她索性拿那些自制的炸弹给你们炸了一条生路出来。”
让你们合理的死了
一年多时间，老疯子并不会教他们其他什么东西，他只是想看人性的厮杀，想毁掉每个人的人性。
他定游戏规则的时候，出彩的会死，弱的会死，狠心的会死，不狠心的也会死，蠢的会死，弱的会死。
可他没想到的是，真的有这么一个人，可以游走在他的游戏规则中毫发无损。
北肆本来只想看看是个什么样的人，没想到栽了进去。
“本来不会出意外，但是……”
北肆的眼珠动了动，“是你们啊，她给你们断的后。你以为当时的燕家是个什么东西，你又是个什么东西，能护得住你自己吗？至于小四和老大，你不会以为M洲和Z国那么远，他们两个人半大的人自己能回去吧。”
北肆似嘲似讽，“我是废物，你们也好不到哪里去，早就变成一捧土了。”
“不用我出卖，其他人本来就会死，你不会以为老疯子手上的药剂是什么好东西吧，他们早死本来就是解脱。”
那才几个人啊
燕离愣住了，这是他们三个都不曾知道的内情。
他们只知道他们跑了出去，隐姓埋名回到自己的生活，而江昭没能走出来。
“除了M洲的一次爆炸，还有云市的一次爆炸。”
M洲的一次爆炸本来就是掩护他们的幌子，死的人不多，只有云市边境的一次才是全部人的死因。
不仅是他们的死因，顺便向Z国政府暴露了那些被拐卖消失的人口。
可是，这和姐姐有什么关系？
这几百条人命和她有什么关系。
那些资料不是凭空出现，线索也不是Z国官方查的。
可是，这些人命该她背吗？
燕离的双手紧握，指节用力到已经泛白，“两次爆炸？”
为什么他毫不知情，为什么江昭什么也不说。
“对，两次。老疯子第二次嫌那些人已经废了，想一劳永逸，只打算带走姐姐这个最有用的。”
“不过，姐姐那时候已经做好决定了，拉着他们所有人完蛋，她来不及救人，就给他们的飞机全部做了手脚，真不幸，老疯子还是活了下来。”
8颗烈性炸弹，北肆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摘出去的。
燕离一拳砸向桌子，他现在需要发泄，比如打死眼前的人，
“他是你父亲。”
你身上留着他的肮脏血脉
北肆厌恶的皱了皱眉，又想到燕离现在还有用。
“退婚，合作断了。”
要不是燕离在这个节骨眼和老疯子暧昧不清，他才不会来这一趟。
燕离最后闭了闭眼，冷笑出声，“退婚可以，只有货，让老疯子等着。”
我送他一份大礼
本来就是江昭计划里的一部分，我踏马送他个大的。
北肆：他倒是想叉了，就燕离这个人，这个性子，怎么可能真的和老疯子合作。
“还有你的好妹妹，似乎比我还心急想要毁了婚事。”
前几天的袭击查倒是查出来，还没等北肆收拾人，那位大小姐转头就去了O洲。
燕离一字一句说，“她不是我妹妹。”
“滚吧”
……
这是第六天
每一处都被她排查仔细了，她资料上的每一个人都在里面。
周江知道收网的时候要到了
裤腿被她挽起来，手随意搭在膝盖上撑着脸，背还靠着墙。
这是一个极放松的姿势
但是这里并不会有人让她收拾自己，她还是那身衣服，手臂上的红肿还没消，手腕总是发抖。
她可能很久没有这么狼狈过了
周江想，这里好像离北肆那片玫瑰海不远。
可能要留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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