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子的手指从回车键上移开,系统提示“本地化加密模块已启用”的绿色字样一闪而过。他坐直身子,把桌上的行程单推到一边,打开另一个文件夹——陈家资产结构图。
屏幕亮起的瞬间,会议室门被推开。财务顾问提着公文包走进来,身后跟着陈小姐。她穿着浅灰色套装,手里拿着一支笔,步伐很稳。
“最后一步了。”财务顾问把文件摊在桌上,“所有信托、持股平台、跨境资金流都对上了,税务合规性也通过了三方审计。”
老夫子点头,调出金手指系统,页面自动加载十年内的政策变动模型。图表开始滚动,三条红色虚线代表三种极端情况:税率翻倍、外汇管制升级、家族成员涉诉。
财务顾问盯着屏幕看了很久,忽然说:“如果三年后政策突变,这个架构还能撑住吗?”
办公室里安静下来。
老夫子没有回答,而是点开其中一个模拟路径。画面切换,新的结构图自动生成,原框架只改动了两个节点,其余部分自动适配调整。税负曲线平滑下降,没有剧烈波动。
“真正的优化不是躲开现在的坑,是留好退路。”他说,“你看这里,资金池可以随时拆解成独立单元,不影响整体运行。就像拼图,少一块,别的地方也能补上。”
财务顾问没说话,低头翻了翻手里的报告,又抬头看了看屏幕。他合上本子,轻轻拍了两下:“我干这行二十年,见过太多‘完美方案’,三个月就崩。你是第一个把‘以后会出事’当成设计前提的人。”
陈小姐站在一旁,没动。她看着文件末尾的签名栏,笔尖悬在半空。
“你为什么对我家的事这么上心?”她终于开口,声音不大。
老夫子关掉平板,窗外的夕阳照进来,落在会议桌一角。影子拉得很长,两个人的距离比平时近。
“因为我见过房子塌是什么样。”他说,“不是一夜之间,是一点点裂开,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扶不起来了。我不想你走那条路。”
陈小姐低头,手指慢慢划过签名线,然后签下名字。签完她没马上收笔,停了几秒,才把笔盖拧上。
“谢谢你。”她说,“不只是为了钱的事。”
财务顾问起身收拾东西,“你们聊,我先走了。下次要是还有这种级别的项目,记得提前预约我。”
门关上后,走廊传来脚步声,渐渐远去。
助理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张纸。“这是您明天国际论坛的行程安排,主办方刚发来的确认函。”
老夫子看了一眼,没接。
“还有一件事没做完。”他对陈小姐说。
“什么事?”
“听你说完你想说的。”
陈小姐笑了,摇头:“现在说了,你会更忙。”
“那就等我不忙的时候再说。”
她没答话,只是站在原地,目光落在他脸上。老夫子也没动,会议室的灯不知什么时候暗了一些,只剩下靠窗那盏还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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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前,大番薯在海外发来消息,说当地团队主动提交了一份新运营计划,抄送给了总部。老夫子看过一眼就批了,顺手转发给秦先生,附了一句“让他们试”。
专利的事尘埃落定,技术部那群人终于敢大声说话了。有人提议团建,被行政拦下,说老夫子最近太累,得让人清净几天。
没人知道他在清净什么。
他只是坐在那里,处理一件又一件别人觉得难、但他习惯了一件一件拆开解决的事。
陈家这笔账,从最初梳理债务开始,到现在完成全部隔离设计,整整四十三天。中间改过七版方案,否掉五个境外壳公司命名,连家族基金会的章程都重写了三次。
最难的不是算数,是平衡。
谁拿多少,谁管哪块,怎么防内斗,怎么应对外查。每一步都要预判五年后的可能变化。
金手指帮了大忙,但最终拍板的还是他。
他知道有些人一辈子都不会明白——钱不是越多越好管,而是越复杂越容易出事。能把一团乱麻理清,让人安心睡觉,才算本事。
陈小姐坐了下来,没走。
“其实我一直想问。”她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老赵会动手?”
老夫子摇头:“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我清楚他那种人,见不得别人稳。”
“那你怕吗?”
“怕解决不了问题。”他说,“不怕有人找麻烦。”
陈小姐看着他,忽然觉得这个人和以前不太一样了。不是更严肃,也不是更厉害,而是……更踏实。像一栋楼盖好了,外表看不出什么,但你知道它能扛风。
“我爸当年要是早点遇见你就好了。”她说。
老夫子没接这话,只说:“现在也不晚。”
手机震了一下。是系统提醒:资产隔离协议已同步至所有关联账户,生效时间:今日十八时整。
他把手机翻过去,屏幕朝下。
“接下来呢?”陈小姐问。
“接下来?”他笑了笑,“等你告诉我还有什么没说完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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