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书房的窗棂还沾着晨露,苏晚卿就被阿阮拎着后领从被窝里拽出来 —— 萧景行抱着个半人高的木匣堵在门口,木匣缝里漏出的古籍边角泛黄发脆,还带着股子陈年霉味,活像刚从乱葬岗挖出来的。
“姑奶奶您可算醒了!” 萧景行把木匣往桌上一墩,溅起的灰尘让苏晚卿直打喷嚏,“昨儿清理血月教那处旧坛,挖出来这堆破烂,里面有半本毒经、三本禁术笔记,还有本画满鬼画符的机关图。张师傅翻了两页就骂街,说这教里全是没文化的混球,毒方里居然写‘耳屎三钱配狗血’,这是想毒人还是想恶心人?”
沈砚刚从外面练剑回来,剑穗上的水珠滴在古籍上,晕开个深色印子。他用银簪挑开最厚的那本禁术笔记,挑眉道:“倒也不是全没用,这页记载的‘西域寒铁淬火法’,跟蓬莱工匠的技法有些像,或许能改良机关车的车轮。”
苏晚卿捏着鼻子凑过去,指尖刚碰到书页就被划了道小口子,她立马把手指含进嘴里,瞪着木匣:“这破书还带刺?早知道当年烧教坛时该一把火全烧了,省得现在还要跟它们较劲。”
“烧不得烧不得!” 萧景行赶紧按住她要去拿火折子的手,“张师傅说这里面有几页记载的医术能治瘴气,王大娘还想抄下来给边关的兵士用呢。就是这书名得改改,原名叫《血月秘典》,听着就渗人,老百姓哪敢看?”
苏晚卿嚼着阿阮递来的糖糕,眼睛一亮:“那就叫《邪教糟粕里的精华》!直白,一看就知道是挑着有用的记,省得有人把‘耳屎制蛊’当真了。”
沈砚刚端起的茶差点喷出来,他用帕子擦了擦唇角:“夫人这书名,倒是比话本铺的《江湖秘闻》还实在。就是怕血月教的余孽看见,得气得从坟里爬出来骂你辱没他们‘圣典’。”
“爬出来才好呢!” 苏晚卿拍着桌子笑,“正好让萧景行把他们抓起来,跟这本破书一起当教具,让大伙看看邪教有多荒唐。对了,你不是写话本吗?正好在书里加段‘耳屎蛊被狗舔了’的桥段,保准没人再信这些鬼东西。”
萧景行翻了个白眼,从怀里掏出张折得皱巴巴的纸:“先别琢磨桥段了,你看看这个。昨儿整理到最后一页,发现夹着张羊皮纸,上面写着‘双血脉结合,可引天地灵气,开启永生’—— 这不是扯犊子吗?”
苏晚卿凑过去一看,羊皮纸上的字迹歪歪扭扭,还沾着点暗红色的印记,不知道是血还是墨。她突然想起之前西域使臣说的 “桃花印是王室血脉”,心里咯噔一下,伸手就去拿火折子:“这玩意留不得!要是被别有用心的人看见,指不定会来抢我跟安安,到时候我的小金库还得拿去打点,太亏了!”
沈砚没拦着她,只是帮她把羊皮纸挑到空旷处,看着火苗舔舐纸面,笑着说:“夫人倒是清醒,比那些想长生的老顽固明白。这世上哪有什么永生?能把日子过舒坦了,比活千年还强。”
“就是!” 苏晚卿看着羊皮纸烧成灰烬,拍了拍手,“我还想跟你一起在葡萄架下酿酒呢,才不稀罕什么永生。再说了,真活那么久,看着身边人一个个走了,多没意思?”
萧景行在旁边看得直咋舌:“你们小两口倒是想得开,我还以为要研究研究这‘双血脉’是不是真有门道。对了,张师傅说那本机关图里有个‘飞天木鸢’的法子,就是少了个关键零件,你要不要跟沈砚看看?说不定能改成能载东西的机关车,以后运玲珑局的会费也方便。”
苏晚卿刚要答应,阿阮突然跑进来,手里拿着个小竹筒:“小姐!王大娘派人送消息来,说城南发现个卖假‘血月解毒丹’的摊子,买的人还不少,您看要不要去管管?”
“管!怎么不管?” 苏晚卿立马站起来,顺手抓了把桌上的栗子塞进兜里,“敢借着血月教的名头骗钱,这是没看过我的《反诈手册》!萧景行,你跟我们一起去,正好把刚整理的毒方带去,让大伙看看真正的解毒药长什么样。”
萧景行苦着脸拎起木匣:“合着我这刚当上局长,就得当‘反诈宣传员’?早知道当初就该跟你抢着卸任。”
沈砚帮苏晚卿拢了拢披风,笑着说:“行了,别抱怨了。等处理完这事,我让厨房做你爱吃的酱肘子。”
三人走出侯府时,街上已经热闹起来。卖胡辣汤的摊子冒着热气,几个小孩围着糖画摊叽叽喳喳。苏晚卿看着这景象,突然觉得手里的古籍和刚烧了的羊皮纸都没什么要紧 —— 只要身边人都在,小金库没丢,日子过得热热闹闹的,比什么秘宝、永生都强。
萧景行还在后面嘀咕着 “酱肘子要肥点的”,苏晚卿回头瞪了他一眼:“再嘀咕就把你的酱肘子分给阿阮,让你吃清汤面!”
沈砚在旁边笑得肩膀都抖了,阳光洒在他身上,把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跟巷口的灯笼一起,融进了京都的烟火气里。而那堆被整理好的古籍,正等着变成一本本带着墨香的册子,告诉大伙邪教有多荒唐 —— 这大概就是血月教留下的,最有用的 “遗产”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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