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刚叹了口气,伸手将赵烈扶起。说道:“罢了,此事……从长计议吧。”
他转身回到案前,看着山河图说道:“你先回去吧,有消息,朕再召你。”
赵烈躬身退下,走到殿门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他看到赵刚正对着密报出神,手还放在腰间的玉符上,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赵烈内心咯噔一下,却不敢多问,快步走出了房间。
殿门关上的瞬间,赵刚微微抬头,看了殿顶的琉璃瓦一眼,嘴角的笑更浓了。
而此时,皇宫上空,云层深处,武仙师正站在一团白雾里,眉头微蹙。
“他知道我在这?”武仙师疑惑。
他听到了御书房里的对话,也听出了赵刚的话外音——赵刚在说“我对付不了修武者,需要仙师帮忙”。
而且最后赵刚看的位置,正好是自己所在位置的正下方。
片刻, 武仙师摇了摇头,自嘲道:“呵呵,我真是够了,一介凡人而已,我在担心什么。”
——
皇宫的风很大。
风在皇宫的檐角打转,发出像鬼哭一样的响。
云层里,武仙师依旧站着。
他没动。
白雾绕着他的袍角,是他自己召来的——不是为了遮身,是为了挡凡人的眼。
在修仙者眼里,凡人的眼,和瞎子没两样。
“凡人就是凡人。”
武仙师的声音充满不屑,轻得风一吹就散。
可那不屑,却像淬了毒的针,扎在空气里。
他仔细的琢磨了一下。
赵刚有心思。
可那又如何?
凡人的心思,再深也深不过一口井。
修仙者站在云端,一眼就能看到底。
他往下看。
皇宫的灯火,稀稀拉拉的,像撒在黑地里的碎米粒。
御书房的灯灭了。
灭得很突然,像被风掐断的烛芯。
然后,赵刚走了出来。
明黄色的龙袍,在黑夜里扎眼得很。
他走得慢,一步一步,踩在金砖上,没声音。
廊下的宫灯,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又缩得很短,像极了凡人那点藏不住的算计。
“师兄就是太小心。”
武仙师冷笑。
玄尘封闭关前,特意拉着他说:“别被凡人坑了”。
当时他只觉得好笑。
他活了三百余年,筑基后期的大修士,吃过的苦、见过的险,比凡人一辈子走的路还多。
凡人的坑?
顶多是个小土坡,一脚就能迈过去。
眼看着赵刚走到寝殿门口。
门口侍卫躬身,头低得快碰到地面。
宫女垂手,连呼吸都不敢重。
没人敢看他的脸。
他推门进去,没点灯。
殿里一下子黑了,只有窗外的风,裹着点冷光,落在他的龙袍上。
赵刚没有点灯,而是走到床榻旁,站了片刻。
武仙师的眼睛亮了起来。
不是凡人的那种亮,是灵识聚光的亮,像两颗寒星。
他在等。
等着赵刚动。
凡人藏东西,总要有动作的。
翻箱、倒柜、开暗格——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把戏。
赵刚在黑暗里站了多久?
武仙师没算。
对修仙者来说,这点时间,可忽略不计。
终于,赵刚动了。
他走到床榻前。
床是梨花木的,雕着龙,是凡俗里最贵重的东西。
可在武仙师眼里,和一块烂木头没区别。
然后,赵刚抬手了。
他的手势很怪。
不是凡人打招呼的手势,也不是写字的手势。
先是左手,食指和中指并拢,指尖对着东南方,虚点三下。
每一下,都有极淡的灵力散出来——是玉符的灵力,武仙师眉头皱了起来。
接着,右手跟上。
拇指扣住无名指根,另外三指张开,绕着床榻画了个圈。
圈画得很圆,像用尺子量过。
圈到第三圈时,他的左手突然变了姿势。
食指勾着,中指压着无名指,小指翘起来,对着床榻的左腿,轻轻敲了三下。
“咚。”
“咚。”
“咚。”
声音很轻,却像敲在武仙师的心上。
不是因为声音,是因为那手势——有点像修仙者的引灵诀,却又四不像,笨拙得很。
“呵,凡人就是凡人,连学个样子都学不像。”武仙师不屑之情更重。
然后,变故来了。
床榻的左腿,突然往下陷了半寸。
紧接着,床板底下传来“咔哒”一声响。
不是木头响,是石头磨石头的响。
武仙师的灵识扫过去——床榻底下,有块石板,正在往旁边移。
移得很慢,像老太太走路。
武仙师笑了。
“呵呵,果然藏不住。”
他的声音,只有自己能听见。
“看来那郑玄给你的压力,真不小啊。”
师兄玄尘封提过,说那是个厉害的凡人修武者。
厉害?
可再厉害也只是个凡人,顶多能接修仙者三招。
“等我看看你究竟有何宝贝后,本仙师亲自去落雪镇,会会那个郑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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