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依旧沉浸在遇到仙人的喜悦中,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这个抱着一具尸体的白发之人。
沈夜抱着苏长亭,一步步走出广场,走出喧闹的人群,回到了那条僻静的小巷。
小夜依旧卧在院子里槐树下,见沈夜回来,抬起头,蹭了蹭他的胳膊。
沈夜把苏长亭放在石桌上,轻轻合上他的眼睛。
他拿起那把旧剑,剑很轻,却又很重。
沈夜不会用剑,也不需要剑。
但他答应过王二,要给他找一部功法。
苏长亭的剑招,或许对王二有用。
沈夜把剑放在一旁,转身走进屋里,找了块干净的布,准备盖在苏长亭身上。
就在这时,沈夜抬头看向门外。
“长亭兄!长亭兄!你在吗?”三道苍老的声音传来。
头道声音最响,带着股子练家子的底气;二道声音发颤,像是从喉咙里滚出来的;三道声音最细,像蚊子哼。
沈夜眉头微皱,但还是走到院门口,手搭在木门上,轻轻一推。
门开了。
门外站着三个老头。
左边的老头最壮,穿件灰布短打,胳膊上的肌肉绷得像铁疙瘩,手背青筋暴起,像盘着几条小蛇,一看就知道是常年打熬力气的硬底子。
中间的老头最瘦,佝偻着背,手里拄着根黑木拐杖,拐杖头雕着个虎头,纹路深嵌,眼神扫过沈夜时,好似藏着股子杀气。
右边的老头最怪,穿件洗得发白的黑布长衫,领口袖口都磨出了毛边,手里没别的,就攥着个铜烟杆,烟杆很长,比他的胳膊还长,烟锅里却没烟。
三个老头的目光一下就落在了沈夜身上,先是一愣。
沈夜的白发太扎眼,灰布长袍上还沾着巷子里的尘土和松树林的草屑,站在这扫得干净的四合院门口,格格不入。
中间那瘦老头先开了口,拐杖往地上“笃”地一点,虎头对着沈夜,说道:“你是?长亭兄在家否?”
“他死了。”沈夜的声音很轻,没带半分情绪。
这话一出口,三个老头的脸色全变了。
最壮的那老头猛地往前踏了一步:“你说什么!”唾沫星子喷在地上,带着股急火。
右边那持烟杆的老头眼神一冷,烟杆微微抬起,烟锅对准了沈夜的胸口,烟杆尾端抵在掌心,说道:“是你杀的?”
沈夜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往旁边让了让,露出院里的石桌——苏长亭躺在石桌上,身上盖着块洗得发白的粗布,布角被风吹得轻轻晃荡。
三个老头的目光一下就黏在了石桌上,脚步踉跄着往里走。
最壮的那老头走到石桌前,手抖着伸过去,想揭布,手指刚碰到布角,又猛地缩回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说不出话。
中间那瘦老头拄着拐杖,身子晃了晃,差点栽倒,拐杖头“笃笃”戳在地上,才稳住身形,声音带着哭腔:“长亭兄……昨天还说要一起喝两盅……怎么会这样……”
持烟杆的老头没说话,只是烟杆微微颤抖,他猛地转头,看向沈夜,眼神里全是杀意:“定是你!长亭兄性子温和,在天启城没得罪过人,除了你,谁会害他?”
话音落,他的烟杆突然往前一递,快得像道闪电,烟锅直刺沈夜的咽喉,烟杆上还带着股子烟草和铁器混合的冷味,寻常人根本躲不开。
沈夜躲开了。
沈夜的身子微微一侧,刚好避开烟锅。
烟杆“嗤”地戳在门框上,木屑飞溅,烟锅竟深深嵌进了木头里,只留个铜头在外头。
持烟杆的老头眼神一凝,手腕一拧,烟杆像条活蛇,从门框里拔出来,再次刺向沈夜的小腹,角度更刁钻,专挑软肋。
最壮的那老头也反应过来,低吼一声,拳头带着风声砸向沈夜的胸口——这一拳力道十足,是他练了上百年的“开山拳”。
中间那瘦老头也动了,拐杖在地上一点,身子像片叶子飘起来,拐杖头的虎头对着沈夜的膝盖,想先废了他的腿,这“点膝拐”是他压箱底的功夫,专破下盘。
三道攻击,快、准、狠,没留半点余地。
这三个老头虽老,可手上的功夫却没废,招式里全是实战的狠劲,显然都是从尸堆里爬出来的老江湖。
沈夜站在原地,没退。
他的右手猛地抬起,指尖在烟杆上轻轻一点——持烟杆的老头只觉得一股巨力顺着烟杆传过来,手腕一麻,烟杆差点脱手,刺出去的力道瞬间就散了,胳膊瞬间抬都抬不起来。
紧接着,沈夜的左手往下一按,刚好按在最壮老头的拳头上,疼得那老头“嗷”地叫了一声,往后退了三步,虎口裂了道口子,鲜血顺着指缝往下滴,染红了灰布短打。
最后,沈夜的膝盖微微一抬,刚好顶在瘦老头的拐杖头下。
瘦老头只觉得拐杖被一股力道往上顶,手里的力气全空了,身子晃了晃,落在地上,脸色发白,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淌——他这拐杖里藏着机关,本想趁机触发,可被沈夜这一顶,连动都动不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