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阵嘈杂的哭闹声中，他阴恻恻的看了顾荞荞几眼，还帮着把陈亮放进棺材。
郑佳给了陈母一千块的抚恤金。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已经算是天文数字。
郑佳原本也不准备给这么多，想着陈亮生前的表现不错，也为部队做了很多大大小小的贡献。
拿着钱，陈母险些哭晕过去。
郑佳安抚一番，又让军人们把陈亮的后事给办妥当，原本想着傍晚回去。
却在天黑前，顾望川也带着一行人匆匆赶来了。
宋雪也在其中，看到顾荞荞的第一眼，她快步朝她跑来，“荞荞，你没事吧？”
得知闺女被郑团长给叫走，她当即就朝陈亮家跑来，倒是没想到丈夫的动作还要快，在半路就追上她。
“我没事，你怎么也来了？娘。”
顾荞荞看了一眼，发现除了爹和周震叔叔，还有舅舅，陆征和秦夏都跟来了。
一个个面色都非常沉重。
宋雪握住她的手，长舒一口气，“娘不放心你。”
这才注意陈亮已经放入棺材，看着他哭泣的家人，也跟着眼眶一红，泪水不自禁的流淌出眼眶。
顾荞荞朝她靠拢一些，感觉心里软软的。
“荞荞，你是怎么发现陈叔叔尸首的？”陆征看了眼横在堂屋的棺材，朝顾荞荞看去。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周围的人也能听见。
隐在人群中的那人，身侧的手紧握成拳，默默注视着顾荞荞的一举一动。
顾荞荞本想说是苏文轩发现的，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这人虎视眈眈的看着，若是她说出苏文轩的名字，他一定有危险。
只得自己承认，“陆哥哥，我本来想去山上找你们，没想到路过野猪坑时，正好看见有根手指露出来，我这才跳进坑里把陈叔叔挖出来。”
身后的那人明显一愣。
顾荞荞微微侧了下头，余光看着他继续说道：“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犊子，缺德冒烟，狼心狗肺的玩意，竟干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事，也不怕短命。”
那人许是气过了头，随口来了句，“你才遭报应。”说完，他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巴。
这下，大家齐刷刷的朝他看去。
顾望川微眯着眼睛，上前拽住他的翻毛军大衣，一拳揍在他的脸颊上，“说，到底怎么回事？”
刘行痛的倒吸一口凉气。
不过，这事又怎么能轻易承认？他哀嚎道：“营长，我什么也不知道。”
顾望川没有放开他，又一拳砸下去，“你不知道接什么话？我看你十分了解。”
刘行感觉右眼都快报废了。
顾不得眼睛，双手死死抱住顾望川的胳膊，“营长，我不过是嘴快说了一句话而已，你打我做什么？我又没做什么？”
他恨死顾荞荞了，都是她说那些话，要不然他也不会冲动到反驳。
顾荞荞勾了勾唇角，朝顾望川说道：“爹，他绝对有问题，我之前就发现了。”
随着这话出口，陈丽顾不得哭泣，上前先是对他一阵拳打脚踢，打累了又把墙角的扫把往他身上招呼。
“你这缺德冒烟的玩意，你为什么要害死我弟弟？看我不打死你。”
刘行被打的嗷嗷叫，却又挣脱不了顾望川的手，只得连连求饶，“别打，我错了，我不该看见陈亮被人杀害，而胆小到不敢前去帮忙。”
虽然是现编的话术，周震居然信了。
他上前重重踹了刘行屁股一脚，“你为什么不阻止？又为什么不上报？难道也想让陈亮死？
刘行拼命摇头，“副营长，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那天人多势众，那些人又拿我家人的性命来威胁，我不得也，才......”
他越说越小声。
周震的火焰瞬间熄灭。
就连顾望川也松开他的衣领，“你确定是这样？”
“我发誓，要是我说半句谎话，我从此再也不能当兵，还找不到养活自己的事情做。”他伸出两根手指着天。
想着他都这样说了，应该相信他了吧？
郑佳却冷笑一声，当即让人把他给控制住，“抓住他，直到把这件事给调查清楚，不然就把他一直关着。”
在刘行的求饶声中，他被一行人给押回部队。
至于他们，时间也不早了，又安抚陈家人一番，这才跟着往回走。
路上，他看向顾荞荞询问道：“荞荞，你觉得陈亮是不是刘行谋害的？”从他的经验来看，倒是八九不离十。
想到那小子平时在部队小心翼翼的模样，倒是没曾想内心这般险恶。
顾荞荞点头，“叔叔，我觉得有可能，在办公大楼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他的变化，只不过当时他走得比较急，我没看到他进了哪间办公室。”
“王八犊子，竟敢做这样的事情，他就别想活着过完余生。”
陈亮是顾望川一手提拔上来的，本来还准备让他明年接手训练新兵的事，
现在除了悲愤，就是对刘行恨得牙根发痒。
他身侧的拳头捏的咯吱作响，散发出的寒意让宋雪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望川，这件事谁也不想看到，你别气坏了身子。”宋雪伸出另一只手握住他。
顾望川反手和她十指紧扣，眼中的寒意瞬间散去，他勾了勾嘴角，温柔的看向她，“放心吧，媳妇，我没事。”
因着陈亮被谋害这件事，刘城守门都比之前警惕许多，现在只要同进出的军人，他都要反复确认，盘查，还要登记。
主要实在是怕了。
陈亮说回家探亲那一天，他就发现刘行有些不在状态，要是他当时警醒一些，会不会就不发生这样的事情？
想着，他自责的埋下头，直到铁门外的敲门声响起。
他猛地回神，朝外面骂骂咧咧道：“谁呀？不知道已经过了进门时间？”他也想到有可能是团长他们，但外面非常安静，根本听不见脚步声。
外面没人回应，不过敲门声又比之前大了一些。
刘城听得火大，上前也踢了几脚铁门，“谁谁谁？再敲老子打断你的手。”
怎么一个个越来越没规矩了？
他没有离开，站在门缝处往外看去。
可，外面除了空荡荡的道路，哪里有什么人？
他猛地站直身子，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赶紧回了值班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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