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内,油灯如豆,光线昏黄。
孙大夫与林清墨联手,迅速处理着谢知玄的伤势。清洗伤口,敷上带来的金疮药与解毒散,又以金针渡穴,疏导其体内近乎凝滞的气血。云曦靠坐在墙边,由那名自称“阿弃”的黑衣少年帮着清理臂上刀伤并重新包扎。她的目光却始终锁定在谢知玄身上,未曾移开半分。
药粉触及深可见骨的伤口,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云曦只是微微蹙眉,哼都未哼一声。阿弃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钦佩,手下动作愈发轻柔利落。
“殿下,谢先生情况暂时稳住了。”林清墨抹了把额头的汗,声音带着疲惫的欣慰,“多亏了殿下先前……以血为引,护住了他一丝心脉,加上这两枚玉佩持续温养,幽冥引的扩散之势已被遏制。只是他元气耗竭太甚,五脏皆损,能否醒转,何时醒转,全看天意与他的意志了。”
云曦悬着的心稍稍落下些许,只要还活着,就有希望。她看向阿弃,声音虽弱,却自带威仪:“魏国公如今身在何处?京城局势,详细说与本宫听。”
阿弃恭敬回道:“回国公爷话,国公爷目前仍在府中,表面称病不出,实则在暗中联络忠于陛下的旧部。萧宏以清查叛党为名,封锁九门,控制了京畿卫戍,羽林卫中也安插了大量亲信。如今皇宫内外,皆是萧党之人,陛下……确切消息难以传出。”
他顿了顿,继续道:“此外,萧宏正在大肆搜捕殿下与谢先生,罪名是……勾结前朝余孽,谋害陛下,意图颠覆江山。朝中已有数位为殿下仗义执言的大臣被下狱。”
云曦眼神冰寒,指尖深深掐入掌心。好一个颠倒黑白,构陷忠良!
“还有一事,”阿弃语气凝重起来,“除了萧宏的势力和京畿卫戍,城中还有另一股身份不明的人马在活动,武功路数诡异,手段狠辣,似乎在寻找什么……他们,很可能与那位‘紫袍人’有关。”
果然!云曦心下一沉。萧宏与那紫袍人已然勾结,既要皇权,也要星陨之力!
密室内的气氛因这消息而愈发凝重。正在此时,一直沉默为谢知玄施针的孙大夫忽然“咦”了一声。
众人目光望去,只见孙大夫指着谢知玄左肩的伤口,面露惊疑:“林太医,您看这……”
只见那原本漆黑如墨的伤口边缘,此刻竟隐隐透出一丝极淡的紫金色纹路,如同细小的血管,在玉佩柔和的光晕下若隐若现。而那不断渗出的黑血,颜色似乎也变浅了些许。
林清墨急忙俯身细看,手指搭上谢知玄的腕脉,凝神感知片刻,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奇也!这……幽冥引的毒性,竟真的在被某种力量中和、转化?!殿下的血液,加上这玉佩之力,似乎引发了某种异变!”
他看向云曦,激动道:“殿下,这或许是因祸得福!若此异变持续,不仅能解‘幽冥引’之毒,这融合了殿下血脉灵性与玉佩星辰之力的新生力量,或能重塑谢先生受损的经脉,成为他破而后立的机缘!”
云曦闻言,心中百感交集。她冒险一试,竟真换来一线生机?她下意识地抚上自己左臂的伤口,那里传来隐隐的麻痒之感,似乎愈合的速度也快得异乎寻常。
然而,这丝希望的火花刚刚燃起,便被突如其来的危机打断!
“嗤——!”
一声极其轻微、却尖锐无比的破空之声,毫无征兆地从密室顶部的通风口射入!目标直指床榻上的谢知玄!
那是一支淬了幽蓝光泽的短小吹箭!
变故突生,快得超乎想象!
站在床边的阿弃反应最为迅捷,他几乎是凭借本能,猛地侧身挥臂格挡!
“噗!”
吹箭深深扎入他的小臂,剧痛传来,伤口周围瞬间泛起不正常的青黑色!
“有埋伏!”阿弃闷哼一声,咬牙拔出吹箭,伤口流出的已是黑血。他身形一晃,强撑着没有倒下。
几乎在吹箭射入的同时,密室唯一的入口,那扇厚重的暗门,发出了“轰”的一声巨响,仿佛被巨力撞击,灰尘簌簌落下!
“保护殿下和谢先生!”林清墨惊而不乱,立刻与孙大夫一起,奋力将床榻推向墙角,用身体挡在前面。
云曦眸中寒光爆射,强提一口气,抓起匕首站到阿弃身旁,与他一同直面暗门。她胸前的伤口因这骤然发力而剧痛,喉头涌上一股腥甜,又被她强行咽下。
暗门的撞击声一声接着一声,门外传来兵器交击与短促的惨叫声——显然是守护在外围的魏国公府暗卫正在与敌人搏杀!但声音迅速减弱,显然来袭者实力极强,暗卫们未能支撑多久。
“砰!!”
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暗门的门栓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终于断裂!厚重的木门被猛地撞开!
门外,火光骤然亮起,映出数道黑影。为首之人并未蒙面,赫然是萧宏麾下那条最忠实的恶犬——京畿卫戍副统领,赵奎!他脸上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残忍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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