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红色光芒彻底敛去的瞬间,无尽的黑暗与死寂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五人彻底吞没。身后是恢复如初、坚不可摧的石壁,隔绝了追兵,也断绝了退路。唯有彼此粗重而压抑的喘息声,在狭小逼仄的空间里回荡,敲打着紧绷的神经。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得化不开的尘埃气,混合着石头常年不见天日的阴冷潮湿,还有一种极其微弱的、仿佛来自遥远年代的腐朽木质与金属氧化混合的奇异气味。脚下是向下延伸的粗糙石阶,湿滑而布满松动的碎石。
“别动!”阿弃压低声音喝道,独臂紧紧扣住腰间软剑,凝神倾听了片刻,确认通道另一端没有任何异响,才稍稍松了口气。“暂时安全。”
云曦扶着冰冷潮湿的墙壁,另一只手仍紧紧与谢知玄相握。方才强行催动玉佩共鸣开启通道,几乎榨干了她最后一丝心力,此刻眼前阵阵发黑,虚脱感比失血时更甚。谢知玄的状况同样糟糕,虽然苏醒,但身体虚弱得几乎无法自行站立,大半重量都倚在云曦身上,方才那一下,显然也耗尽了他刚刚凝聚起的微弱力量。
林清墨急忙取出火折子,连划几次,才在凝滞的空气里点燃一缕微弱的火苗。昏黄的光线勉强驱散了咫尺的黑暗,照亮了脚下不过数尺见方的石阶,以及两侧雕刻着模糊不清的、风格古拙的星辰运行轨迹与奇异兽纹的石壁。
“这……这绝非本朝工艺!”孙大夫借着火光,仔细辨认着石壁上的纹路,声音带着惊异,“看这风蚀痕迹与雕刻技法,至少是数百年前,甚至……更早!”
谢知玄喘息稍定,目光扫过那些斑驳的纹路,虚弱地开口:“是……星陨王朝……晚期,‘隐曜’纪年的风格……这通道……恐怕比我们想象的……年代更久远……”
星陨王朝!那条他们一直在追寻的、纠缠着国仇家恨与莫测力量的隐秘之线,竟以这样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骤然呈现在眼前!
火折子的光芒有限,无法照得太远,前方依旧是深不见底的黑暗,仿佛巨兽张开的口。石阶陡峭向下,仿佛没有尽头。
阿弃将火折子交给林清墨,自己依旧走在最前,每一步都踏得极其谨慎,用脚尖试探着石阶的稳固,独臂持剑,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机关或是伏击。林清墨与孙大夫一左一右,搀扶着几乎连站立都困难的云曦和谢知玄,艰难地向下挪动。
寂静是这里唯一的主宰。除了他们的脚步声和喘息,再无任何声响,连空气都仿佛是凝固的。这种绝对的安静,反而比刀剑相加更让人心生压抑。
“方才……那光芒……”云曦缓过一口气,低声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惑。她看向谢知玄,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玉佩。它们此刻恢复了平常的温润,只是那光晕似乎比之前更加凝实了一丝。
谢知玄摇了摇头,眉头微蹙,似乎在努力回忆和梳理脑海中破碎的信息。“我也不甚明了……只是……在感知到绝境与你坚定的意志时……心脉中那股新生的力量……与玉佩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共鸣……它……仿佛……指引了……这条……‘生路’。”他顿了顿,补充道,“这力量……源于你的血……与星辰核心的残留……似乎……能一定程度上……影响与此地同源的……结界或机关。”
他的解释依旧零碎,但核心意思明确:是云曦与他合力,加上玉佩的特殊,才开启了这条尘封不知多少年的秘径。
通道并非笔直,时而向左,时而向右,甚至还有几处螺旋向下的弯道。石壁上的雕刻也随着深入而发生变化,星辰轨迹愈发繁复玄奥,开始出现一些类似祭祀、观测、乃至……战争的场景片段,虽然残缺模糊,却自有一股苍凉磅礴的气势。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终于不再是向下的石阶,通道变得平直宽阔了些许。也就在这时,阿弃猛地停下了脚步,举起了完好的右手。
“有东西。”他声音压得极低,带着警惕。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借着摇曳的火光,看到前方通道中央,赫然匍匐着一具巨大的、森白的骨架!那骨架形态奇特,似兽非兽,头骨硕大,脊柱长满骨刺,即便早已死去不知多少岁月,依旧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凶戾之气。
而在骨架旁边,散落着几具身披残破甲胄的人类骸骨,他们的兵器早已锈蚀不堪,保持着战斗的姿态,仿佛是在与这头异兽的同归于尽中凝固成了永恒。
“小心,别碰任何东西。”阿弃提醒道,小心地绕开那具巨大的兽骨和人类骸骨。
越过这处古老的战场,通道似乎到了尽头。一扇巨大的、布满铜绿的石门,挡住了去路。石门紧闭,严丝合缝,门上没有任何常见的拉环或锁孔,只有中心位置,镶嵌着一个复杂的、由无数细小凹槽构成的圆盘,圆盘的中心,是两个并排的、玉佩形状的凹陷!
“看来,需要钥匙。”林清墨举高火折子,照亮那圆盘,语气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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