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曦静静听着,指尖无意识地在茶杯边缘摩挲。赫连铮重伤被软禁,边军群龙无首,韩奎只手遮天……这北境,果然已成了龙潭虎穴。
“关于龙眠雪山,有什么消息?”她更关心这个。
阿弃摇了摇头:“龙眠雪山是北境禁地,传说有去无回,寻常人根本不敢靠近。属下打探到的,多是些语焉不详的传说。不过……赵都尉派人暗中传话,希望能与‘商队东家’一见。”
云曦眸光一闪。赵擎在城门口的解围,绝非偶然。他必然是通过某些渠道,知晓了他们的真实身份,至少是起了疑心。
“见。”云曦毫不犹豫,“这是我们了解城内真实情况,甚至联系上赫连将军的唯一机会。”
子夜时分,朔风城万籁俱寂,唯有风声呼啸,卷起地上的沙粒,敲打着窗棂。
云来客栈后院的门被轻轻叩响,三长两短。阿弃悄然开门,一身寻常布衣、未着甲胄的赵擎闪身而入,斗篷上还带着夜露的湿气。
房间里只点了一盏油灯,光线昏黄。赵擎摘下斗篷,露出那张坚毅的面庞,目光落在并未遮掩容貌的云曦身上时,虽早有猜测,眼中仍掠过一丝难以抑制的激动与敬畏。他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声音沉厚:
“末将朔风城都尉赵擎,参见长公主殿下!甲胄在身,不能全礼,望殿下恕罪!”
“赵将军请起,非常时期,不必多礼。”云曦虚扶一下,语气平和却自带威仪,“将军冒险前来,所为何事?”
赵擎起身,神色凝重:“殿下,赫连将军遭人暗算,绝非意外!乃是韩奎与朝廷……与萧宏勾结所为!如今将军府被围,内外消息断绝,末将等忠于将军的部下亦被处处掣肘,军中人心惶惶。再这样下去,朔风城乃至整个北境防线,恐将落入韩奎这等奸贼之手!”
他看向云曦,眼中燃着希冀的火焰:“末将知殿下此行艰险,但如今北境忠义之士,皆翘首以盼!望殿下能主持大局,救出赫连将军,重整边军,以御外侮,清君侧!”
云曦看着他眼中的恳切与忠诚,心中波澜起伏。她没想到,刚入北境,便直接卷入了边军的内斗旋涡,而这旋涡,直接关系到对抗萧宏的大局,也关系到寻找“星陨之骨”的进程。
“赫连将军的伤势,究竟如何?”她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赵擎脸上掠过一丝痛色:“将军胸前中了一箭,箭镞淬有奇毒,虽暂时保住性命,但……昏迷不醒,情况极其危殆。军中医官束手无策。”
重伤,中毒,昏迷……云曦与阿弃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这与谢知玄当初的情况,何其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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